“月家主不知此次前來打算留多久?”林宵突然發問,大殿中的舞姬們當即停了下來,退到一邊。
“此次前來幽國,不過是月某一時興起,打擾之處還請國主見諒。”月淺棲淡笑道,並沒有說具體的時間出來。
林宵閃了閃眼,笑道:“月家主多慮了,那裡有打擾之說,您便是永遠住在我幽國,朕都是歡迎的。”
聞言,月淺棲心中冷笑一聲,卻沒有回答,只是笑而不語,讓人一時無法揣測她的意思。
見此,林宵心中一喜,臉上的笑容深了幾分,又招了舞姬出來獻舞。
若是月淺棲肯居幽國,那便是變相的站在了幽國這邊,於他的霸業有絕對的好處,而方才月淺棲沒有明確拒絕,林宵心中頓時更多了幾分希望。
再則,實在不行,他便是用困,也要將月淺棲困在幽國中。
月淺棲一直不動聲色觀察著林宵,瞥見他眼底的冷光和殺意,勾唇露出一抹清冷的笑容。
“小姐,要不要…”虞娘自然也察覺到了林宵的意圖,皺眉問著,身上卻已經浮現出了淡淡的殺意。
月淺棲搖了搖頭,淺淺一笑,低聲道:“虞娘別急,稍安勿躁,他還不能將我如何。”
虞娘只好作罷,收斂氣息,眉頭卻沒有鬆開。
宴會在無比順利中結束,月淺棲跟著林西去到林宵特意給她準備的寢宮中。
“月家主若有什麼需要,只管跟宮婢們說便是。若有不習慣的地方,也大可提出來。”林西一路都帶著欣喜的笑容,看不出破綻。
“世子有心了。”月淺棲掃了眼面前站著的十多個宮女太監,淡淡道:“只是月某不習慣這麼多人伺候,還請世子帶一些離去,留兩個懂事的便是了。”
“如此也好。”林西一愣,看了眼月淺棲,笑著道。說罷,便隨意般點了兩個人出來,其餘的揮手讓其跟著自己。
“天色不早了,舟車勞頓,月家主還是早些休息吧。”林西看了看天色,笑著說道。
月淺棲點點頭,看著林西,淡笑道:“這一路進宮,城中的血梅花開的不錯,不知明日世子可有時間,帶淺棲去瞧瞧這幽都城?”
林西愣了半響,這才意識到月淺棲說了什麼,當即笑容滿面的回道:“月家主都開口了,本世子那裡能推辭,明日定當讓家主玩的盡興。”說罷,才作輯告辭。
看著他離去,月淺棲嘴角的笑容微冷,搖了搖頭。
這林西,終究差的太遠了,幽國,也只能如此。
“你們叫什麼名字?”月淺棲轉身看著林西留下的兩個宮女淡淡道。
“奴婢崔梅。”
“奴婢崔竹。”兩個宮女立刻跪下道。
月淺棲點頭,記下了兩人的容貌特真,便將人打發了出去。
虞娘這時走了過來,將月淺棲染了雪花的披風褪下,道:“小姐打算明日便動手?”
“不然呢,難不成要等白景宣告天下後我在出手?那時還有何用。”月淺棲一笑,看著窗外黑暗中獨立的幾株梅樹,一片白雪中,紅的尤為奪目。
這幽國最美的,也不過就是血梅花了。
虞娘一震,知道和白景有關後,便不在說話了。直到月淺棲沐浴要就寢時,虞娘才看著她緩緩道:“小姐,不管您做什麼,虞娘只希望小姐能幸福,哪怕您背棄月家。”對她而言,最重要的從來都不是月家。
月淺棲一愣,沉默半響,才轉身看向虞娘,沉聲道:“虞娘,從我踏入玄月小築,冠上月姓開始,月家就是我的家。除非天翻地覆,除非我化為白骨,我永遠都不會背棄月家,背棄師父。”
“小姐怎麼認為,虞娘就怎麼認為。”虞娘一笑,替她點了檀香,這才退了出去。
不管月淺棲怎麼說,她只要按著做便是,哪怕是錯的。這不是愚忠,只是因為,每個人的追求不同罷了。
看著她離去,月淺棲這才緩緩躺上床,黑白分明的眼瞳看著華麗的床幔,卻清醒的無法安睡。
虞孃的話,就像魔咒一樣縈繞在月淺棲腦海中。
良久,才見她微微啟唇。
“月家是不能割捨的,所以…”
能割捨的,只能是人。
閉著眼,月淺棲在心中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