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公子揣好綠蟒蒼碧遞過來的“紫靈珠”,返身去尋寶郎弟弟。
飛鷹山的早晨,旭日東昇,火紅的圓盤從沉沉霧靄,噴薄而出。陰陽絕壁上,迎來東方第一縷陽光。
層巒堆疊,古木參天,晨曦灑落,黃葉斑駁。葉上的露珠眨著眼睛,散射著寶石般的光芒。
慕白公子深吸一口清新的晨風,心情莫名出奇的爽朗。
陽光透過古木,灑滿山林,嘰嘰喳喳的山鳥在頭上翻飛歡鳴。慕白公子邊走邊“啾啾”地,舞弄幾下槍花。他在揣摩蒼碧演示的“怪蟒翻身”。
不知不覺就到了當初,攀上絕壁的地方。赫然發現,地上躺著七個家丁的屍體。
他大吃一驚,發生了什麼?寶郎弟弟難道出事了?他順著山樑,急匆匆尋覓。
轉過山嘴,就來到飛鷹山的南坡,岩石下,草叢中,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三寶郎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草地上。剛想坐起,刺眼的陽光晃得他一陣頭暈,又懶洋洋地躺了回去。
山坡草地出奇的寧靜,驀然,他聽到一陣腳步聲,“嚓嚓”地由遠而近。他警覺地一骨碌爬起來,原來是慕白哥哥。
公子慕白也望見是寶郎弟弟,二個人幾乎異口同聲:“你去了哪裡?一夜不見你。”
李慕白告訴他,家丁們都戰死了。
三寶郎一點也不驚詫,苦笑:“哪裡是戰死啊,還沒來及出一刀一槍呢,就被袁福的陰邪之氣毒死了。”
此時,吳公,鴻升老員外,家丁,墜崖的墜崖,死的死,就剩這哥倆了。路還是要趕,事還是要辦。山坡上,哥倆草草拿出一個方案,決定向南迂迴,繞開袁福的對面峽谷,躲開他的陰兵陣,改從晉城,再在晉城置辦幾匹快馬,沿黃河西去,奔銅川,下西涼,直達金城。
龜相袁福被龍月兒的“紫魂簫”啄瞎左眼,一夜疼得死過好幾回,哪裡還有心思連夜強攻?卻又擔心,萬一三寶郎他們跑出飛鷹山“陰陽絕壁”地界,這陰兵陣就用不上了!再想殺他,又得重新招募人馬。本打算在此地設伏,一舉拿下三寶郎。誰料到竟然節外生枝,半路殺出個“胡雪兒”來?
袁福不甘心,決定使出他的陸戰絕招“龜精吞日”。
遠遠望見,三寶郎,李慕白一前一後正向西南山樑飛馳。袁福心下大急,他知道“龜精吞日”必須是“子午局”。離了這種局,無法施展法術。
什麼是“子午局”,太極圖上顯示,子午局的狀態,陽中至陽與陰中至陰,方向相對,能量對等。陽中含一點陰氣,陰中含一點陽氣,恰好是陰陽溝通的最佳狀態。地利上,必須是正南正北走向。時間上,必須是子午兩個時辰。行此術之人,必須是至陰至陽稟賦。龜精袁福正是萬年至陰體,恰好符合這個條件。
故而,他擔心一旦三寶郎離開陰陽絕壁地段,就不符合“吞日”對地勢上的要求了。所以 ,萬事俱備,他只待午時一到,便可做法。
三寶郎李慕白哥倆,只要再前行一百米,無形中,也就躲開了這場災難。他抬頭看看太陽的位置,已是午時初刻。
突然,天中麗日之光變得暗淡。正北空中飄來滾滾黑雲,一點一點吞掉太陽體。天地一片昏暗,從雲層的縫隙裡,似有萬道金光被一種力量吸引,綿綿湧向正北方向的某個地方。
三寶郎回頭看時,飛鷹山半山腰裡,一隻巨大的老龜,後腿撐地,;兩隻前腿環抱胸前,正張開紫黑色的大嘴,對著太陽,腹部一吞一吐。吐納之間,太陽金精猶如游龍一般,嘶嘶湧向這隻巨大龜精的丹田之中。
正是袁福變回原形,貪婪地吸納來自太陽的能量!
三寶郎大叫一聲:“慕白哥哥快跑!再晚怕遭回祿之災!”
說著話,天空完全黑了,變得如同墨染一般無二,伸手不見五指。二人不得不停下賓士,驚詫地站在原地。
龜精袁福見時機成熟,太陽金精已被他吸得差不多了,又擔心三寶郎他們跑出陰陽界。於是,來不及將太陽金精全部吸納完畢,就以子午方向,對準三寶郎的位置,噴了一口金精大火。龜精身旁的融祿何曾見過這等陣勢?直嚇得目瞪口呆,想不到他的義兄袁福,萬年水裡的精怪,竟還有玩兒火的道行!
電光石火的一瞬,一道火龍從袁福口中,噴薄而出,直搗三寶郎所在山峰,隨著“嗵”一聲震天的爆炸,方圓十里變成一片火海!
但聽得身邊“嗶嗶啵啵”,“嗵嗵卡卡”的聲響連成一片。山中矮喬高樹,蒼松翠柏瞬間化為灰燼。山上岩石被太陽金精大火,溶成通紅的流體,山崩地裂,勢不可擋,直向著他腳下平緩地帶衝來。濃煙卷著浮灰,嗆得這哥倆差一點背過氣去。
老奸龜袁福看得清楚,半山腰裡發出一陣長長的奸笑聲:“哈哈哈,三寶郎,這一次諒你插翅難飛!”
大火燒得越來越近,岩漿一樣流體的高溫,烤得身上面板生疼,更叫人絕望的是,十數里山坡全部被大火包圍!
三寶郎聽得奸龜袁福幸災樂禍的奸笑,心裡又氣又無奈。不由昂天長嘆:“天道不公,好人難做。玄元老兒,你這一趟蓮房之行,害了我師徒一對,又無辜連累,尚書府公子遭殃!問蒼天,正道何在?”
三寶郎緊緊拉住公子慕白的手,滿臉一片絕望和慚然。
小公子李慕白一字眉倒豎,面容肅穆,心境蒼涼。悲愴和絕望,佔滿心頭,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忽聽得東南天上,一陣鏗鏘鳳鳴,昨夜救他的紫鳳翩翩飛來。
可是灼熱的大火形成高溫的氣流,烤的她不敢近前,只在周邊盤旋哀鳴,焦急地幾度俯衝,想下來救他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