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不遠就到了,快跑還來得及,晚了就要關門啦”
三寶郎感覺老爺爺手指的方向,應該就像東南吧。於是,撒開腳步,一刻也不敢耽誤。好歹近了,擺在面前的竟是一條長長的隧道,
隧道里漆黑如墨,根本看不清腳下的路。他顧不了那麼多,心裡只是提醒自己,千萬別摔倒嘍!
跑啊跑,隱約看見前面有一束光亮,心想那一定是隧洞的出口,只是這出口正一點一點在變小。
近了,已經很近了!
眼見前面的光束就要消失,一旦光束消失,也就意味著通往外面的門,徹底的關閉!
他感覺身體已經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實在邁不動雙腿了。可他不甘心,他怎麼能放下胡雪兒!他要做最後一搏!
三寶郎對準那個碗口大小的光束,縱身一躍,奮力朝前撲去!
他慢慢地睜開了雙眼。
原來,三寶郎墜入絕壁,並沒有一沉谷底,半空中,跌落在一棵巖壁伸出來的小樹上,痛得他昏死過去。蓮心童穿了胡雪兒的紅雲衫兒,上天入地,穿雲渡海,自然不會有事。她見三寶郎叔叔昏過去了,就把他馱到山前懷,一塊緩坡上,隨後悄悄躲開了。
這是哪兒?他抬頭,一彎鉤月,斜掛西天,那隻火紅火紅的小紅狐已不知去向。
他感覺似躺在龍月兒的懷裡,柔柔滑滑。就像躺在陽春三月的和風裡,溫煦而愜意。
仙山隔雲海,霓虹雲天外。
天外有仙子,衣袂生七彩···
驀然一陣簫聲傳來,赫然是龍月兒的《霓虹仙子》。簫聲婉轉輕舒,溫柔款款,尋尋覓覓,又含情脈脈,似乎是在向他召喚。
他身上的筋骨一點兒也不疼了,爬起來,循著隱約的簫聲,樹影掩映之下,就著斑斑駁駁的月色,幻想著龍月兒的身姿。她的修眉聯娟,她的鳴鳳美目,她的玉潔冰清,彷彿就在前面。
簫聲更近了,那份婉轉,那份情切,撩的他心慌意亂。
朱唇啟芳菲,榴齒生玉白。
纖腰一楚楚,楚楚柳風擺···
三寶郎爬過陡坡,又漫過一片平川。越往前去,兩邊的山壁愈陡峭,他一點也沒有懷疑,他深信是他的龍月兒。
奇怪這簫聲,聽著彷彿就在眼前,他走,簫聲也走,總有那麼一段似是觸手可及,又遙遙不能的距離。
山谷裡,刮過一陣冷風,他不由擔個寒噤。心下漸漸猶豫,莫非是有人搗鬼,假扮龍月兒?
眉拂繞煙翠,雲鬢堆青黛。
鳳目傳秋波,波橫千鍾愛···
不錯啊,千真萬確,龍月兒!他繼續向著山谷的深處,追尋著簫聲。
···
眼底生愁意,留待君來猜。
···
直到他已深入峽谷的腹地,驀然聞到一股又腥又臭的陰邪之氣!
三寶郎大驚失色。耳邊傳來奸龜袁福一聲奸笑。
“哈哈哈,三寶郎,你個痴情種!死到臨頭,還不忘你的龍月兒。”
三寶郎這才知道,上了奸龜袁福的當:“老奸龜,你怎麼會有龍月兒的紫鳳簫?”
“三寶郎!你也太小瞧我的本事了。今夜讓你死個明白,告訴你吧,是龍月兒的丫鬟香珂,親手交給我的。”
三寶郎絕望之中,心裡又一陣欣喜:“袁福,你說香珂還活著?”
“少廢話,受死去吧!”
奸龜袁福話音一落,峽谷兩邊,又漫卷起地獄裡滾滾黑雲。霎時,月亮隱去光華,天地一片昏暗。腥臭裹挾著地獄裡黑雲的蠕動,又變成了身穿鎧甲的陰兵!萬千陰兵在寶壺龍氣的驅趕下,迅速形成一個包圍圈。
三寶郎放眼望去,黑壓壓一片,水洩不通,縱然插翅,也怕難逃此天羅地網。一天一夜的打鬥,加上地府“奈何橋”一圈溜達。早已精疲力盡,那裡還有半點法力?
陰兵似洶湧的江流,漫山遍野壓來。三寶郎勉強打起精神,運起僅有的道真元氣,打算以死相拼。只好儘量避其鋒芒,輕巧遊走於陰兵陣法的空隙。他甚至已無力打出一拳,踢開一腳了。
突然,陰兵陣營裡,衝出一位黑臉大漢,一臉橫肉,大腹便便。手使一對玄色精鋼大錘,截住三寶郎。
“寶先生,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