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朝文武,四殿兩閣學士,聽畢韋應傑的告急文書,個個目瞪口呆!
“西夷犯邊,車騎滿野,兵連千里,將死國危”!這也太神了吧,天下哪有這麼巧的事?堂上的草民雪無情,莫非真是來自異境的神仙?
裘國師面如死灰。大國師的頭銜肯定是沒了,金紫光祿大夫三品爵也丟了,難道我就這樣被成為過去式了?
雪無情的預言應驗了!這對當今天子而言,卻是一個災難性打擊。西夷犯邊,天漏城失陷,大將韋英豪戰死。雪無情預言的五句話,就剩下“兵連千里,國危”兩句待檢啦。
天子聖心玲瓏,看到了開頭,也就不難想見結局。龍墩之上,他感覺後心陣陣發涼。
“眾位卿家,誰有良策以解朕憂?”
金鑾殿上,一片鴉雀無聲。
一個草民,雪無情在這裡,那些平常自恃才高,踴躍進言的能臣們,個個擔心自暴其短,無不選擇沉默緘言。
二十年太平皇上,乍逢決難,不免束手無策。
他瞅一眼裘國師:“裘愛卿,可有良策?”
裘國師硬著頭皮,奏道:“啟稟陛下,務當傾國之力,勢與西夏王決一死戰。”
兵部尚書李雲閣出班駁斥:“傾國之力?國力在哪?”
裘國師翻翻眼皮,恨聲而道:“李大人!難道我堂堂大國,唯有坐以待斃?”
李雲閣李大人虎目一瞪,反將一句:“要不老夫再奮餘勇,你裘國師隨軍參謀?即便不能成功,捨身取義,在所不惜。”
旁邊列席的鴻升鴻閣老奏道:“陛下。李大人年邁,虎威半減,不宜掛帥出征。老臣倒有一言,不知當講否?”
“但講無妨。”
“陛下,何不問計於雪無情?”
欽天副監廖真駁道:“雪無情一介布衣,觀觀天象,問問鬼神而已。軍機大事,豈解決疑定斷,排兵佈陣乎?”
聖上忽然得到提醒,彷彿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對啊,雪無情,可有良策,排解朕憂?”
雪無情泰然回道:“陛下,草民才剛妄議軍機時政,以致於死罪。軍國大事,肉食者謀之。滿朝文武面前,草民豈敢僭越本分,多言誤國?”
“朕赦你無罪。直陳無妨。”
龍月兒才見三寶郎哥哥擺脫罪責,全身而退。又哪容他頭梢自領,再度惹火燒身?
“三,三寶,三思呀!朝堂之上,不是咱信口開河的地方呀。”
三寶郎慷慨而道:“月兒妺妹,國難當頭,這不是驕矜邀名的時候呀。你放心吧,哥我心中有數。”
說完,轉身抱拳,向著環列兩邊的文武臣工,深深一揖:“各位大人,草民雪無情多有冒犯。”
“兵部大人們,請問目前可調動兵馬有多少人?”
“地方上不及調遣,僅京都可調兵馬,除卻禁衛軍,羽林軍不足兩萬。”
“好。戶部大人們,目前國庫可調撥錢糧有多少?”
“戶部賬上僅有不足八百萬兩白銀,庫存糧食五十萬但。”
“好。若依草民推算,‘太白金星守天狼’凶兆應於二十日。故而馳援芙蓉城的援兵,務必要在十八日內到達指定位置。超出時日,將死兵亡,流血千里。芙蓉城邊陲重鎮不保,國將危矣。當務之急……”
聖上急急追問道:“雪無情,如之奈何?”
“啟奏聖上:
一,昭告天下,七日內加開一科武舉。參試人員不限於金陵帝都區域,不限軍隊在編否,不限民間武師等,凡有刀馬武功,立志報效朝廷者,均可參試。
二,選舉武狀元,委以先鋒大將,帶領此兩萬羽林軍為主力。不足之兵源,勒令沿途各郡縣,每縣提前準備一千兵馬,依次隨行先鋒部隊,奔赴前線。據我粗略推算,直線行軍到達芙蓉城,也要經過十五個縣區,共組織三萬五千兵馬,加上芙蓉城現有兵員,共計編成七八萬左右。用於應急,足夠了。
三,速戰速決最好,但要有打持久戰的準備。據計算,十萬兵馬一天消耗三千擔糧食,一個月也要十萬擔。庫存五十萬擔,除掉皇城日常供給,這遠遠不夠。後續兵員,糧草,這個,這個稍可從緩。”
輕重緩急,決策實施。運籌帷幄,決勝千里。
雪無情三條奏陳,一下子解了天子十萬火急。李雲閣,鴻閣老,龍月兒,一干滿朝文武,登時刮目相看,對這一介區區草民,內心簡直五體投地。
真是天佑我朝,鴻運昌隆,憑空得一如此柱國大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