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珞英一路小跑,從山腳下直奔“蘭花庵”南門,徑進大雄寶殿。看看全無郡主蹤影,又遍尋東西廂房,依舊空無一人。她壓抑著慌亂的氣息,低聲呼喚著“小主,你在哪兒呢?小主。”
郡主蘭心怡聽見動靜,從禪齋的後窗探出上身,玉手招搖:“英子,我在這兒呢!”
“快隨我回去!再過一剎剎兒,王爺就回家了。若是再發現小主不在,我的小命這次肯定是難保周全啦!”
“英子,你一路跑著來的?”
“我有哪麼傻嗎?山腳下離這不遠,有我僱的一輛馬車。”
小公子李慕白與郡主依依不捨,兩個人臉貼著臉地低聲呢喃著情話。侍女珞英等的不耐,走向去,拉著主子,就一陣風擺楊柳地下了蘭花小路。
“小公子保重,千萬不要忘了我說的話,,,”
惻惻輕寒襲來,淡淡的蘭香氣息,旋即飄散在翦翦風中。李慕白如呆似痴,一步一步挨下山來。
“英子,你怎麼知道我去了蘭花庵?”
珞英反問道:“小主,你和他說什麼了呀?是不是做了那個啦?”
蘭心怡嬌容霞飛:“死丫頭,哪個?”
“就我祖母的祖母的祖母跟她的夢中人做的那什麼唄。”
郡公主嚇的花容失色,慌忙捂住珞英的嘴:“再胡說!我一把撕了你的快嘴!”
沉緬於溫柔的往事,從此以後,小公子再也無心槍棒武略,鎮日魂不守舍。隔三差五,就要去蘭花庵的禪院裡轉轉。那裡的一枝一葉,一花一草,都留下了他徘徊遐思的痴痴身影。
他多麼希望上天能再眷顧一回,期望著能象上次一樣,與他魂牽夢繞的心儀姑娘,驀然相遇,可每每事與願違。自那日匆匆一別,蘭心怡如石沉大海,杳無音信。
郡主蘭心怡近來忽然大病,剛開始但覺疲倦多睡,周身冷氣纏綿。王爺蘭成多次請來御醫診治,只道郡公素稟氣血虛弱,又偶感風寒所致。王爺夫婦二人又聯想到女兒十六歲那年,為了逃避宮中選秀,服用了有毒藥品,導致了身體健康受損,故而不疑有他。
直至後來母妃發現,女兒噁心加重,嘔吐劇烈,人也消瘦許多,越想越覺蹊蹺怪事。一個女兒家家的,怎麼會有妊娠之症狀?王府女兒,養在深閨,不曾接觸陌生男子,若說懷有身孕,百思不得其解。旋又轉念,女兒大了,萬一有了那事,御賜郡主如此尊重的身份,一旦流言蜚語起來,可不羞汙閤府歷代家門清聲?那種肯定的結論,即便讓母妃做一萬種假設,也難以置信啊!
蘭心怡初始不疑事起李慕白,隨著母妃每次探視,有意無意誘導比喻的那些話題,也漸漸覺得事態嚴重。
於是一日,趁母妃又來看望,就委婉提示:“母妃,女兒久染沉恙,心甚疑慮。不如讓丫鬟珞英去到那蘭花庵裡,替我抽卦占卜一回。不知孃親意下如何?”
母妃似乎是抓住了天降良方一樣,眉頭一舒:“也好。既是我的女兒,還是孃親躬身自去踏實,又何必讓珞英拋頭露面呢?”
蘭心怡著實嚇了一跳,嚇得一陣劇烈喘息,愈加噁心上逆,涎吐不止。心道這也許是我最後的補救之策了,萬萬不能錯失良機!
“娘,你身子本來就弱。時至隆冬,更加天寒地凍。若有一個長短不齊,豈不讓不孝女兒我,懊悔死了?”
王妃一看女兒這番情意,就慷慨應允了:“也好,就依我兒之見,讓英子去辦吧。”
蘭心怡略略鬆了一口氣:“那好,就聽母妃吩咐。孃親你回去休息會兒,等珞英卜卦歸來,是吉是兇,不孝兒第一個告訴你。”
蘭心怡悄悄囑咐侍女珞英如此這般一番,丫鬟珞英欣然而去。事
今日早朝,當今聖上當著文武百官宣講了,金城節度使鴻飛冥,昨夜剛剛送到的兩份議表。
一表雲:臣鴻飛冥隨表啟奏,今制奉敕節度金城,夙夜勤謹,不敢稍有懈怠。五月白高國舉十萬精兵進犯邊城,府衙守兵奮威力拒,大獲全勝。將士死者一萬餘,殺敵五萬餘,料已大損其本。番國命瀘沽扭犀為帥,將兵三萬據險而寨,亦不足為聖上患。臣鴻飛冥頓首頓首。
二表雲略:東海揚波,皇恩浩蕩。在金城之戰役中,不乏忠勇奮威之將士。今隨表啟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