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雪兒剛想從洞口跟進,豈料一陣“吱吱”怪響,接著幽月洞的洞口竟然自動關閉了。
她心下暗道,狡猾的妖狐,不要以為這樣就能擋住我!原來,每月十五這一天,晚上半夜子時,狐仙都會“拜月”,藉以吸納月華之精,增進道行。那麼,幽月洞一定還有一個氣口,它的角度,在半夜子時的刻分,正好對準天中月亮,洞中的狐仙就可以足不出戶,拜月採精。我何不從這氣口下到洞裡,一探究竟?
此刻,天中烏雲散去,月朗星稀。胡雪兒對著天上月光,很快就找到了幽月洞的氣口。她搖身一變,又化成一隻通體火紅火紅的小狐狸,攀緣著洞壁,就下到洞底。
幽月洞內別有洞天,大廳正中懸著一顆寶珠,正是雪飛花內丹凝聚而成。寶珠放射著耀眼的白光,氣口中月華從九天照射,如水般的溫柔,交映著寶珠的璀璨。
白色的鐘乳石,似珊瑚,似桂枝,似鹿角儀態紛呈。在寶珠光輝的照耀下,晶瑩剔透,玲瓏幽邃。空氣裡透著一股曖昧邪祟的旖旎。
胡雪兒藉著洞內複雜的地勢掩映,一點點往深處接近。
洞穴內擺設變得豪華,洞壁陳列著金盞銀器,隨處可見。夜光杯裡斟滿猩紅的葡萄美酒,成對的丫鬟小廝穿著一新,卻喝得東倒西歪,恣意笑逗,其情狀不堪入目。
前面一個大廳,張燈結綵,酒綠燈紅。靠洞壁一張白玉大床,大床上鋪疊著潔白的被褥,細看都是祁山雪蓮花的花絨縫製而成。
可是,眼前的一幕,讓滿懷詫異的胡雪兒,後悔了剛才欲一探究竟的決定。
一身紅衫的雪飛花,扭捏著嬌柔的姿態,朦朧著一雙美目,滿嘴淫語濫調。三寶郎朗眉悠忽嫵媚,星目乍然溫柔,任由雪飛花纖纖玉指,遍身遊走,兩個人赤身X體,遊蛇般XX蠕動。
不要臉的三寶郎,你這是在洞房花燭嗎?
胡雪兒正要發作,只聽那妖狐淫聲說道:“三寶郎,你知道嗎?你的胡雪兒有的,我也有呀。她不過命好,被九天玄女娘娘看中,才做了東海紅霞玉女。我雪飛花也是萬年道行呀,哪一點比她差啦嘛?”
三寶郎兩目無神,口中喃喃道:“是雪兒嗎?我的雪兒娘子,你可來了。”
妖狐介面道:“是呀,我就是雪兒,雪飛花啊。”
三寶郎滿嘴說著痴話:“雪兒,你好狠心。想得我好苦啊!”說罷,摟著妖狐就去親吻她的···。
胡雪兒明知道,三寶郎受了妖狐的狐媚,錯把妖狐當成她了。看著那兩個親熱下作的樣子,胡雪兒怒不可抑,厲聲喝道。
“妖狐!休要狐媚好人。”
想不到雪飛花毫不畏懼,嬌聲回道:“說得那麼冠冕堂皇,你我還不是一類?當初,九天玄女娘娘若是看中了我,你能做到的,我雪飛花也能做的到。你今天擁有的,憑什麼我就不能擁有?”
胡雪兒被妖狐一頓搶白,氣得花枝嬌顫,玉容飛上兩抹丹霞。左手捏個劍訣,右手食中二指化作一道劍氣,憑空刺向妖狐雪飛花!
三寶郎被使了狐媚,不辨真假,見一個紅衣女子意欲傷害他的寶貝兒娘子,就挺身而出,擋在妖狐雪飛花胸前。
“嗤”的一聲,胡雪兒的劍氣刺入三寶郎後胸!“噗”,一口鮮血噴灑在白玉大床上,殷紅的血跡染紅了蓮花絨潔白的被褥。
胡雪兒吃驚之餘,一顆芳心又氣又疼。想不到她日夜思念的三寶郎,末了到底還是無情地背叛了她。千里迢迢,只為心中惦念他的安危,沒有料到正讓她撞見這麼羞恥的一幕。
胡雪兒萬年修行的道真元氣,再也壓不住一腔燃燒的怒火,她摸起袖中的“寶壺”劈頭砸向妖狐雪飛花!
寶壺的龍氣,本來涵養的就是天地之間浩然正氣。一遇雪飛花至陰至柔的靡靡氣場,更加激發了龍氣的能量。虎嘯龍吟之聲裡,白熾的光芒凝聚成一顆脫膛的炮彈,摧山裂石,直搗妖狐雪飛花的天靈蓋而去!
雪飛花一聲陰笑:“嘎嘎嘎,又拿這生鐵蛋兒來嚇唬我!”隨即豔唇輕蹙,吐出一串串團融融的“雪蓮”狀氣體。
龍氣,“雪蓮花”兩相交遇,迅速燃燒起熊熊大火。只聽的寶壺,被灼燒的“啾啾”嘶鳴。
胡雪兒斷情崖下,萬年修養,擒刁龜,戰比目怪,沒有想到金城遇上道行伯仲的雪飛花!這倒罷了,好歹她道真充盈,還可勉強護體。三寶郎豈不慘了?怒江聯手天兵鬥奸龜,已經被寶壺真火燒過一回,這一次,恐怕在劫難逃了。
寶壺龍氣愈強,雪飛花吐出的“蓮花”氣體更加綿綿不絕。火勢越來越猛!雙方已成膠著之勢,進退不能。
此刻,寶壺龍氣已驅走三寶郎身上妖狐的邪氣,他一下子醒轉。看見眼前一幕,看見胡雪兒痛苦的表情,不由羞愧萬分,欲言又止。嘴唇諾諾,張了幾張,終究沒能說出一句話。
胡雪兒一雙大眼,複雜地望著他。盡是哀怨柔情,氣憤,擔憂,卻又不能分身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