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早已在他身上停滯,他不像貝爾摩德那樣停留在最美麗的年紀,但他微笑時眼角和嘴邊勾出的淺淺紋路,讓他看上去更溫文爾雅。
“怎麼了,安格斯特拉?”他開口喊道,“雪莉快過來了,如果讓女伴等待,那是非常失禮的。”
境白夜回過神,他看了看斯皮亞圖斯:“對不起,我這就過來。”
說完他又看向赫雷斯:“晚宴後我再聯絡你。”
赫雷斯點了點頭,轉身離開房間。
在他走後,斯皮亞圖斯走到境白夜面前,他身上沒有一點裝飾品,連領帶夾、方巾這樣的基本配飾都沒有。
可人的魅力不是靠飾品點綴出來的,如果一個人是這個國家最有錢的存在,哪怕他穿著沙灘衫花褲衩來參加高檔晚宴,別人也能找出一百零一個誇他的理由。
“和赫雷斯接觸,你有什麼新的感悟嗎?”他問道。
境白夜低著頭,遲疑片刻後才說:“赫雷斯嘴裡藏著毒藥。”
他沒有提自己和赫雷斯交流的問題,而是提到他用再次升級的地圖掃描到的危險物品。
二級地圖能啟動的炸彈,三級地圖可以更多的危險品,比如刀、手槍、毒藥、致命化學品等等,他就是用這個發現了蘇格蘭嘴裡的藥片,也發現了赫雷斯嘴裡的玄機。
他有幾顆牙齒是假牙,裡面藏著致命的毒藥。
琴酒說赫雷斯滿嘴毒液是真的,只是這毒不是用來對付敵人。
是對著他自己——真的不幸暴露的自己。
“那是他去臥底前裝的,那時候他正好十八歲。他坐上牙科椅拔掉原來健康的牙齒時,身上還穿著高中畢業典禮的校服。”
斯皮亞圖斯伸出手,替境白夜將胸針挪正,繼續補充道:“位置很巧妙,哪怕敵人拿東西堵住他嘴阻止他咬舌,他也能推動那幾顆牙齒嚥下毒藥。”
“如果他和人格鬥時,被不小心打到臉呢?”境白夜忍不住問。
“那他的假牙也會鬆動,毒藥會全漏出來吧。”斯皮亞圖斯用肯定的語氣平澹道。
境白夜眉頭緊皺。
他真的不理解。
不理解為什麼要做到這個程度,不理解為什麼斯皮亞圖斯能把這種事說得這麼輕描澹寫。
“不用同情他,這是臥底的覺悟。”
“不管是嘴裡藏毒的赫雷斯,或是殺死了多年戰友的弗裡德曼……做出這些事,全是他們自願的,並且沒有絲毫後悔或憎恨。”他澹澹道,“你身邊三個手下也是如此。”
————
尹澤瀾離開房間,輕鬆避開所有監控,繞遠路前往遊輪第三層。
境組那位要去名古屋港的少爺就住在上面。
中途他路過一個自動販售機,一箇中年男人彎腰從下面取出他買的飲料,結果手沒抓穩,那罐果汁軲轆著滾到一邊。尹澤瀾彎腰接住它,把它遞給追上來的男人。
“你的東西。”
在果汁遞出的同時,一張紙片塞入尹澤瀾手中。
“多謝。”男人憨厚笑道。
“舉手之勞罷了。”
尹澤瀾擺了擺手,收起警察廳的情報加快腳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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