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打起來,琴酒的身手比不過經受過人體實驗的他,可他的付出遠不如琴酒——白天上課,晚上才做組織的任務,經常以讀書忙為理由划水摸魚,混個夠餬口的底薪就心滿意足,在組織裡威信全無……懶惰到連和他有同處實驗室之情、會偏袒照顧他一些的貝爾摩德都看不下去。
但就是這樣的他,在接到臥底任務的同時,立刻得到了屬於自己的酒名代號:赫雷斯白蘭地。
“這點你不用擔心。”
斯皮亞圖斯看向桌面上的手機:“安格斯特拉幾個手下的代號,我早就已經想好了……”
————
境白夜躺在被子裡,怎麼也睡不著。
明明他見過和製造過的血腥場面不少,只要一閉上眼,他還是會想起那個浮在瓶子裡的眼球。
……
誰都沒有想到盒子裡會裝著一隻眼睛。
在看清瓶子裡東西時,不止境白夜愣了一下,連平時最冷靜的諸星大,眼睛也瞪大了。
這隻左眼不知在那裡浸泡了多久,它在液體裡浮浮沉沉著,鮮活得就像在主人眼眶裡靈活轉動著——在突然間,它就和境白夜的右眼對視了。
“!!”
境白夜心頭一跳,心裡是如潮水般洶湧噴出的憎惡與噁心,他下意識就後退了一步。
蘇格蘭的反應竟然是最快的。
他一把搶過瓶子,放入抽屜用力推回去,面色陰沉地問:“樓上那個傢伙……斯皮亞圖斯為什麼要給你這種東西?”
境白夜感覺蘇格蘭好像很討厭斯皮亞圖斯,向來溫和的他竟然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和語氣,手指死死按在盒子邊緣,彷彿隨時會把這東西用力砸出去。
“……不,他沒惡意的,這只是他初戀的遺物。”
境白夜皺起眉頭,不管這種眼睛多古怪,他也得糾正蘇格蘭這種態度。
斯皮亞圖斯本人或許不會在意,但要是讓某些為組織熬白了頭髮的boss死忠聽到,是非常危險的。
蘇格蘭聽到這話,表情變得更加難看。
“以這隻眼睛的傷口,不是死後透過手術取出,是生前被人硬生生挖下的……”諸星大眼力很好,只是短暫的幾秒觀察,他就做出了判斷,“手段很數量,也很殘忍。”
安室透瞥了他一眼:“諸星先生,你知道的可真多,難道說你有這方面的豐富經驗?”
“我不介意用你的眼睛累計這方面的經驗。”諸星大冷冷地回應,“我很樂意那麼幹。”
境白夜原本在回想眼球的狀態,眼白乾淨,沒有中老年人得眼疾後產生的渾濁,剛判斷出盾子死時應該非常年輕……就聽到他們兩個為不相干的事情又起了爭執,這次甚至晉級到了人身攻擊。
他正要回頭呵斥他們,結果諸星大把頭扭到一邊,安室透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他。
“…………”
看著那頭金髮以及那雙溫順的下垂眼,境白夜感到心口莫名一揪,他連忙把頭扭到一邊。
這場由眼球引發的鬧劇就這麼告一段落。
……
回憶結束,境白夜繼續睜著眼睛看天花板。
蘇格蘭提出想替他保管這個危險的東西,被他當場拒絕,可能是他當時心情不好、語氣冷漠,還強硬地從蘇格蘭手裡直接抽回機關盒。當時蘇格蘭明顯愣了一下,然後安靜地垂下手。
境白夜輕嘆了口氣,他不該受其它情緒影響,不小心遷怒到蘇格蘭……
不過很奇怪,除了那次別墅被毀,他平時再生氣都可以控制好情緒不遷怒旁人,今天怎麼會衝動?難道是受到什麼奇怪力量的干擾?
想到這裡,他悄悄地看了一眼蘇格蘭,這位臨時監護人已經閉上眼睛睡了,看來得等到明天再向他道歉。
境白夜從枕頭下摸出手機,整個人悄無聲息地縮在被子裡,解鎖手機螢幕開啟郵箱。
在睡覺前,他把手機調為靜音模式,裡面有封十幾分鍾前發來的未署名郵件。
【明天你那個女手下會隨赫雷斯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