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拉索眉頭微皺,她不知道boss為什麼要讓她把潘諾的情報透露給安格斯特拉的那個手下。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問,斯皮亞圖斯微笑著問:“你是怎麼看他的?你覺得他和潘諾像嗎?”
“……”
庫拉索沉默,見boss沒催她,開始回憶幾次接觸安室透的情況。
在來箱根町後,她就仔細觀察過他,因為這次旅行的七人裡,只有他最讓她不放心。
安格斯特拉和宮野姐妹從小待在組織,綠川辛是調查動物園組織臥底、剛得到代號的成員,諸星大的氣質跟琴酒太像了,看著就很適合組織,她不喜歡那種陰鬱的氣息,但不會像面對警察、情報機構特工那樣厭惡排斥。
只有安室透,他和法國那隻老鼠從外形上有些相似——記不住死人臉的琴酒都能注意到這點,更別說是記憶力極為出色的庫拉索了,讓她在看到的第一眼就提高警惕。
戴吉利抓cia臥底差點抓到一個無辜者頭上,庫拉索聽朗姆說起過這件事,也知道是安格斯特拉救了那個倒黴蛋,讓他成為他的手下之一。
一開始她覺得那是戴吉利的失誤,實力太菜又害怕琴酒看不起他,就想隨機選一個軟柿子弄死來交差。
但不久後,她在餐廳親眼見到安室透,忽然意識到戴吉利或許是故意的。
——潘諾在法國期間,曾經為安格斯特拉教訓過一些見他年紀小就想欺負他的廢物,戴吉利就是其中之一,他先被潘諾打了,在得到代號後又被安格斯特拉揍了。
那個打過他的臥底已經死了,是同樣打過他的安格斯特拉親手殺的,戴吉利那個膽小如鼠的廢物不能也不敢向他們復仇,只好對身份上弱他一截的安室透轉移仇恨。
人不該遷怒無辜,可一群在黑暗裡待久的傢伙不會那麼剋制自己。
庫拉索在任務之外不會去殺人,不會隨意流露出對別人的惡意,但在看到和那隻老鼠有些相似的安室透後,也產生了非常不順眼的感覺。
於是她仔細觀察了安室透,發現他和她想的不一樣,和潘諾也不一樣。
“……不像。除了相貌有點相似,其他地方完全不同。”
“這是一隻忠誠的……惡犬。”庫拉索根據這幾天的觀察,做出了初步判斷。
惡犬並非沒有忠誠,他們平時會護在主人身邊,但在特殊時候,他們的獠牙也會咬破主人的喉嚨,吞噬主人的骨肉。
安室透注視安格斯特拉的眼神,彷彿是一個在黑暗中苦苦等待的人終於見到了一條繩索。
向著光爬上去,可以救命;向著暗滑下去,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不管做出哪種選擇,這都是目前的他唯一能抓到的東西,所以他會死死抓住這個機會,不會輕易鬆開。
組織裡充滿著黑暗和血腥,這樣的惡犬不少,朗姆手下就有幾個,她有時會擔心這樣的傢伙反咬一口,可朗姆的態度卻不在意。
“人都有自己的慾望和渴求,惡犬並不可怕,只要用他們的野心製成項圈,他們就是最忠誠的忠犬……”
斯皮亞圖斯說出了庫拉索曾在朗姆那邊聽到的話。
他掃了一眼門口,忽然站起身:“那就拜託你了,庫拉索。”
庫拉索目送斯皮亞圖斯順著樓梯離開,在他走後不久,她看到安格斯特拉的第三個手下諸星大走了進來。
他一眼就看到了她,微微點頭算是打招呼——那副陰沉的模樣,活脫脫一個二號琴酒。
庫拉索沒有理會他,朝著走廊走去。沒多久,她聽見後面腳步聲跟上來,他倆房間就在隔壁,回去可是同路的。
兩人毫無交流地走了一段路,諸星大在卯月間前停下。
他沒有直接進去,而是看向庫拉索:“天海小姐,我能不能請教你一件事?”
“哦?”庫拉索停下腳步,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你要問什麼?”
“你是很討厭安室透嗎?”諸星大用晚飯吃什麼的平靜語氣問,“在他想去接人時,你的眼神非常不客氣,但又沒有阻止他。”
明明是下級對上級,語氣卻沒有一點尊敬,但又沒讓人覺得冒犯……庫拉索對上他的眼睛,想起了他們兩人在安格斯特拉背後的眼神交戰。
想殺死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而且他們兩個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