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中的扎克放下撥開窗簾的手,神色平靜的轉身,坐回了辦公椅,“唐娜夫人可以放心了,外面的事情已經解決。”這時候不是感慨新格蘭德辦公室的朝向顛倒帶來的便利(以前的窗外是前院,現在是後院),相反,扎克需要解釋,這明顯是‘客’的人,為什麼一開始會到格蘭德後院中,還在別人的後院發生了爭執,有點冒犯主人,不是麼。
只是,扎克不會明問。
“事情不會解決。”老唐娜夫人半搭的眼停在辦公桌上,“葬禮不發生,事情就不會解決。”過分的平靜。
“那我們趕快開始吧。”呃,外面的詹姆士‘活躍’的時候,這裡的扎克居然也在看戲,根本沒有進行他的工作,“先從最基本的東西開始吧。”扎克翻開了格蘭德的工作筆記,拿出了筆,準備記錄,“不知道唐娜先生,現在在哪裡?”
不是天堂地獄這種東西,是——
“仁慈醫院。”
“冒昧、但必要的的問一下,唐娜先生,他的狀態怎麼樣?在去接先生的時候,我們格蘭德有什麼需要注意的事情麼。”比如如果屍體在醫院被解剖過,放置的時間過長,運到殯葬之家的時候,就要注意環境,我們知道的,扎克不喜歡死人的味道。
唐娜夫人抬眼,看了一眼扎克,再恢復到原來的狀態,“不需要。”感覺到了麼,唐娜夫人眼中的扎克是個什麼形象。沒什麼安慰可言,一純粹的生意人而已。
不是麼?在外面的時候,說出了只和願意在格蘭德的客人對話的話,在這裡,第一個問題,又是先把屍體弄到格蘭德來,坐實了這樁生意再談其它的。
扎克不在意,也不關心對方怎麼想,繼續了,“那請問對妝容,夫人有什麼要求嗎?比如唐娜先生喜歡的衣物之類,是你們提供還是我們殯葬之家打理。”
“我會給你們一套他常穿的正裝。”沒有在談論這些事時,多數人會有的哀傷和情緒波動,回答的如此平靜。
“關於棺木的選擇。”扎克倒欣然對方的平靜,不需要去刻意體貼,“不知道夫人在展示廳中看過了沒有。”剛說了,某些東西不明問,“哦,你們好像是直接到了格蘭德後院,夫人大概是沒看過吧。”
扎克站起了身,“我陪夫人去看看吧。我們的棺材匠漢克是幾十年的老匠人了,夫人可以先聽一下介紹,新做還是直接購買可以再做決定。”
老唐娜夫人沒有要動的意思,“不用看了,我要訂做,漢克親手做。”
她認識老漢克?算了,看年紀也不是什麼值得意外的事情——活的越長,認識的人越多,是這道理吧。
扎克再次坐下,對方不隨他的引導,無所謂了。說起來,就是個禮貌問題而已,扎克也不打算在意了。
“棺木的材料。”老唐娜夫人第一次有了表情,“你們格蘭德都有儲備嗎?”是帶著思考意味的詢問。只是這表情被埋在縱橫交錯的皺紋中,有點難察覺。
“夫人對棺木有些瞭解嗎?”扎克只是隨意說而已,“普通的松木很多,貴重一些的楠木也有一些……”
“我不關心貴重,什麼是你們沒有的,需要重新訂購的。”她這麼說。
扎克挑起了眉,暫時沒說話,而是倒了杯‘酒’,對外傳達著需要解釋的意思。
對方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扎克抿了抿嘴,也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的開了口,“最差的人工複合木材,沒有。”扎克開始晃酒杯,“就是常見的那些木屑重新壓制做成的木板,夫人是想用這種木材做你先生的棺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