廝殺到了這份上,已經不再是個人榮辱的事情了,他王丁雲理當將恩怨拋在一邊,竭力護持郡主的安危。
“本校尉便是,爾等何人,報上名來吾家郡主從不見無名小輩。”
王丁雲將手中的戰刀呼啦一下插在地上,就這麼直視眼前的海璣漩,他並非不知海璣漩的身份,但怎麼也不能墮了王府的顏面。
皇甫鸞月乃郡主銜,按照品階來算相當於當朝正一品大員,而海璣漩雖然位高權重,但也僅僅是樞密院副使,正二品的武官銜位。
海家的諸多親衛面色一怒,正要發作,卻是被海璣漩攔了下來。
王府的這幹人馬已經是甕中之鱉,再怎麼翻騰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雖然花費了很大的代價,但是總歸他現在可以享受成功的果實了。
海璣漩下了戰馬,整理了一下袍子:“吾乃儒武天將、冠軍侯海璣漩,見過乾親王府明珠郡主”
皇甫鸞月看著眼前帶著發冠,明眸皓齒的偏偏中年文士,面色閃過了絲絲的陰霾。
身在帝王皇族,她比尋常的小女孩成熟太多,早就見識過了形形色色的人,毫無疑問眼前的海璣漩是當之無愧的佼佼者。
想當年海璣漩成就儒武天將稱號的時候,她還只是個十歲的小女娃,今日再見的的時候卻不曾想到是不死不休。最新章節已上傳
“冠軍侯有禮了,沒想到王府最後的親眷竟然會承蒙侯爺的相助'。”皇甫鸞月雖然心中緊張,但還是刻意加重的相助'兩字的語氣。
海璣漩不以為意,輕輕一擺手:
“郡主過譽了,神威鎮獄軍不愧是天下第一強軍。本侯麾下數萬兒郎,不知道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才能夠讓吾見郡主一面。不知郡主可否賞臉,去我海家做個客”
海璣漩伸出了右手,作出邀請狀,可惜搭上他的手的卻是一隻冰冷的鐵爪,赫然是一尊隱藏在斗篷中的鐵羅剎。
“拿開你的鹹豬手,郡主乃天潢貴胄,豈是爾區區的海家能夠邀請的”
沙啞的聲音如同生鏽的金鐵在摩擦,鐵羅剎的手掌發力,如同鐵箍一般牢牢的鎖住對方,這讓海璣漩豁然變色。
他十品下的修為雖不說縱橫沙場無敵手,但是睥睨疆場,在這一畝三分地上,再怎麼也算是頂尖高手,卻怎麼也掙不脫。
“鬆開他的手”
皇甫鸞月猛吸一口氣,看了一眼面色逐漸陰沉的海璣漩,下令鐵羅剎放開。
如今他們被大軍包圍,海璣漩一句話這剩下的幾百來人就會被滅殺。事到如今,即便不為自己考慮,皇甫鸞月也要為王府的這幫親眷思忖三分。
鐵羅剎雖然很想將眼前這個陰賊殺了,但也知曉輕重,尤其是皇甫鸞月這個小主子都開口了,只得鬆開手。
海璣漩的面目肌肉跳動了幾下,連忙後退,背後數十的親衛手持長矛湧了上來,警惕的望著皇甫鸞月背後的四尊鐵羅剎。
“他們是什麼人,修為如此精深,本侯對上的時候竟然都難以動彈”海璣漩不動聲色的詢問,隱約之間手掌竟然有些青紫色。
鐵羅剎雖然放了他,但是暗中發力,差點沒將他的手掌捏碎了,如此高手他先前竟然一點訊息都不曾知曉。
背後的兩位黑衣人也是目光一滯,隨即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失聲驚呼:
“乾親王府似乎有一支隱秘的黑暗部隊,鐵羅剎聽說個個都是十品之上的修為,難不成竟然一直跟在神威鎮獄軍中。”
兩個十品巔峰修為的準宗師黑衣人瞬間扯著海璣漩後退,一邊對著四周近千的弓箭手下令:“齊射,齊射,格殺勿論”
海璣漩聞言也是心頭驚恐,同樣是呵斥周圍的甲士立即殺了乾親王府的所有人,他沒有想到那與之對峙的斗篷人,竟然會是傳聞中的殺神鐵羅剎。
這等於是方才他將自己的性命交到了皇甫鸞月的手上啊,險些一招被翻盤,虧得皇甫鸞月沒把握住這個機會。
登時海璣漩背後冷汗層層,再也顧不得將皇甫鸞月等人生擒,務必要求將所有人滅殺,不留活口。
他是在也不敢如此冒險了,王府的深厚底蘊讓他的心頭不安,生怕再這麼耽擱下去,再生出什麼么蛾子,既然不能請'回去,那就只能帶屍體回去了。
皇甫鸞月面色慘白,她不清楚為何海璣漩下了如此殘忍的命令,剛欲張口,迎面而來數以百計的箭矢。
“郡主快閃開退後,海璣漩,你敢”
王校尉虎目圓瞪,拔出插在地上的鋼刀揮舞,格擋迎面而來的箭矢,只可惜身受重傷的他已經沒了原先的那份靈敏。
僅僅是替皇甫鸞月擋了七八支箭之後,王丁雲直接被射成了篩子,臨死之前依舊是帶著絲絲的不甘和憤怒。
鮮血飛濺,刺目的血紅打在了皇甫鸞月的臉上,讓她眸孔收縮,陷入了一陣失神之中。
就在她的面前,忠心耿耿的護衛、王府的親眷遭受了史無前例的屠殺,如此恐怖血腥的場景衝擊著她那稚嫩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