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將校多是海家提拔起來的,見到海大出面,也都賣與三分顏面,專心攻伐起老國公帶領的這支神威鎮獄軍。
海璣漩可以肆無忌憚,威脅加逼迫,但是他們卻不能不遵軍令。
可以說,在場的數十位將校都已經打上了將門海家的標籤,哪怕是脫離海家想要投奔其他世家門閥,恐怕也沒人敢接收。
震耳的喊殺聲打斷了他們心中的憤懣,面對神威鎮獄軍的強大壓力,他們也只得硬著頭皮帶領自己的標下開始迎戰。
俯瞰大地,一隻黑色的鐵甲洪流如同刀鋒一般,肆意的將海騰軍切割成幾個方塊,所到之處血肉橫飛,殘肢滿地。
潛伏在蘭江蘆葦蕩子裡的九寨十八溝的那些綠林漢子看得目瞪口呆,兩千人不到,竟然敢對著十倍於己的軍隊發動衝擊,實在是駭人聽聞。
如此強軍,怪不得會被稱之為大乾帝國乃至於贛州百國最頂尖的萬勝之軍,其軍魂已經刻入骨髓,任何威脅都難以祛除。
雙方廝殺慘烈,入了戰場,那些將校不得不硬著頭皮和神威鎮獄軍戮戰,事關生死,唯有活下去才是根本。
海璣漩等人已經退出了中軍,到了後軍之中,中軍的兵力增添到了一萬四千,可謂軍力鼎盛,一時之間竟然壓制住了神威鎮獄軍的反撲。
“李登星”
海璣漩重新恢復成了偏偏文士的模樣,只有眸孔依舊泛著血紅,他的目光掃視到了江畔碼頭那邊。
“末將在,侯爺有何吩咐”一位膀大腰圓的家將跨步走了出來,身上的剽悍氣息讓周圍的不少親衛噤若寒蟬。
海璣漩指向了皇甫鸞月車架所在的地方,表情透著一股陰冷。
神威鎮獄軍的軍威素質讓他吃驚,真要是放任這麼廝殺下來,他的海騰軍可就剩不了多少精銳了。
“見到那些王府餘孽了沒有,本侯給你三千輕騎,給我將他們擒下。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鐵血森冷的語氣讓李登星偏將眉宇一驚,他沒想到自家的主子,竟然想要遣他暗中帶人滅殺王府的親眷,這不是往死裡面得罪乾親王府麼。
按照老家主的交代,即便他們想要這份滔天的功勞,但是若非不得已,輕易不要去殺戮王府的嫡親,只需滅了王府依仗的力量便好。
畢竟乾親王絕代雄主,誰也說不好當今聖上能不能將之連根拔起,若是海家殺傷了王府的嫡親,到時候說不得就難以安寧了。
沒等他拒絕,海璣漩一合手中的紙扇:
“本侯不管海東煌老爺子給你了什麼指示,現在是本侯做主,主掌海騰軍。違抗軍令的下場你自己知曉,你那稚子似乎也有五歲了吧”
海璣漩的聲音很輕,但是落在李登星的耳中不斥於驚天巨雷,那五歲的稚子可是他的心頭肉。
“侯爺恕罪,末將理當效勞,將那江天郡主為侯爺擒來,還請侯爺稍微擔待片刻。”
一拱手,李登星盔甲之下冷汗蹭蹭,噔噔幾步召集自己掌控的輕騎旅團,徑自繞過了交戰的戰場中心位置,暗中朝著碼頭奔去。
如今聚集在皇甫鸞月大旗之下的神威鎮獄軍皆是最強的百戰老兵,但是數量只有兩百餘,以三千精騎的力量完全可以將之引開,擒下皇甫鸞月。
奔騰的馬蹄聲在距離一百餘丈的時候,還是被神威鎮獄軍的老兵察覺了,登時不少老兵吐出一口唾沫,暗罵這些海騰軍的死不要臉。
眼瞅著大軍戮戰,竟然派一股輕騎繞道來襲殺,簡直是丟了海家第一將門的臉面。
雖然心中憤懣腹誹,但是神威鎮獄軍的老兵們不敢大意,以兩百精騎對決三千輕騎倒是沒什麼可恐懼的。
他們怕的是騰不出手來護衛王府的家眷,真要是被這些丘八抓住了王府之人,那他們可就陷入徹底的被動了。
“怎麼辦,王校尉俺們人太少,沒法子護衛所有人的安全啊。”
一位伍長手持強弓,隔著百丈的距離射殺了兩個海騰軍的輕騎兵,單手駕馭韁繩,湊到了擔任臨時護衛統領的虎賁校尉王丁雲的身邊。
“慌什麼,區區三千輕騎罷了,吾等只管衝殺,郡主身邊真正的守衛可不是吾等這些軍卒。”
說著,王校尉的目光看向了車架旁邊的數十名鵰翎羽衛和那四尊鐵羅剎,為首之人微微頷首,顯然是叫他放心。
“兔崽子們,想要坑我們神威鎮獄軍,先去戰場上打聽一下吾等究竟是靠什麼震懾百國的吧。”
王校尉一舉戰刀,兩百精銳的神威鎮獄軍將士露出了嗜血的笑容,他們已經太久沒有經歷如此酣暢淋漓的廝殺了。
自從皇甫武王十餘年之前閉關開始,神威鎮獄軍就成了收斂鋒銳爪牙的天狼,將其最為兇悍的一面隱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