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來福嚥了咽口水,盯著地上那粗略的線條,說:“如此一來,我祁陽縣的人口說不定也能增長不少呢。”
人口也是政績的一部分啊!
雲蘿從來都不是拖沓之人,既然定了是這裡,她第二天就把文彬交託給烏來福,並派了兩個侍衛跟隨,而她自己則找上了牙行。
祁陽縣只是個窮縣,人口不多,面積卻不小,直接體現在實處就是她能夠用更少的錢買下一個更大的院子。
相比於禺州和江南越州城,這裡的房子真是太便宜了!
加上從去年乾旱至今,許多人家裡已無存糧,甚至到了賣兒賣女賣房子的地步,就算是那家境富裕的人家,也有許多人在旱災出現的時候逃出了外地,讓雲蘿輕易的就把縣衙附近的一片地方全買了下來。
有烏來福這個縣令在,房子的紅契轉眼到了她的手上,烏來福抽出空到那幾座院子裡轉了轉,不禁咋舌。
“需要這麼大一塊地方嗎?”
雲蘿甚是淡定,說:“本來是不用的,但我見這幾個院子都空置著,就一起買了下來,總能派上用處。”
烏來福點點頭,這話倒也沒錯。
這一年來,縣城裡的房子都沒人要了,便宜的很,堂堂郡主肯定也不差這點銀子。
雲蘿把身上的銀子拿出來算了算,院子雖然買了,但之後需要花銀子的地方依然不少,還要留出一部分以備不時之需,剩下的就沒多少了。
錢在用的時候總是不經用,古今皆如此。
在文彬跟我烏來福涉足民生政事的時候,雲蘿一邊派了侍衛出去尋找賣報人,將他們引到此處,一邊讓人到街上去招募短工,把幾座院子重新整理、翻新、佈置。
整個祁陽縣都因為她的這番動作而熱鬧了起來,所有人都要討論,不知哪裡來的公子在這裡買了半條街的院子,招募短工修整房子,開出了好高的工錢。
文彬跟著烏來福天天田間地頭的跑,風吹日曬,很快就黑了一層。
鄭嘟嘟也沒歇著,顛顛的跟在雲蘿身後,幫她計數,幫她分派東西,小身板壯得跟牛犢子似的,百以內的加減已經算得很溜了。
三月下旬,天氣已經逐漸變得有些炎熱,附近的溪流已徹底斷絕,再也舀不出水來,打水的井繩也結了一段又一段,有些井甚至再也滲不出一滴水來。
文彬回來得一天比一天遲,小小的少年繃著臉,滿臉嚴肅,似乎被外面慘烈的世界驚住了。
他跟雲蘿說:“聽烏大人說,祁陽縣還算是好的,濰州、橫州那邊的河流早已經斷水,井挖到了十丈以下也未必能挖出水來。”
鄭嘟嘟這段日子跟著雲蘿也見識了不少,就坐在旁邊託著下巴問道:“沒有水,莊稼還能活嗎?”
文彬沉默了下,說:“再不下雨的話,大概就活不下去了。”
不僅是莊稼,人也要活不下去了。
雲蘿在城裡,已經看到過好幾次因為搶水而發生的鬥毆事件。
為了求雨,民間開始組織祭祀,各種手段層出不窮。
鄭嘟嘟見了,就會問雲蘿:“三姐,這樣真的能讓老天爺下雨嗎?”
雲蘿一時間也不知要怎麼解釋,只是看著頭頂偶爾飄過的一點淺薄的雲,若有所思。
其實,這些所謂的祭祀求雨,也有一定的科學道理。
空氣中的塵埃能凝結水滴,熱氣上升會加速這個過程,空氣的震盪又能使水滴落下,便行成的雨。
然而,這是需要很多前提條件的,且只是燒一堆火,敲幾聲鑼也遠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