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農圖書館泡了大半個月以後,蘇亦的文章《從華南發現的考古材料試論中國稻作的起源》終於完成初稿了。
整篇文章,除了借鑑丁穎教授的《中國栽培稻種的起源及其演變》的格式外,也做了大量的創新。
丁穎教授是“中國稻作學之父”,他的文章大量引用古今中外的文獻。
蘇亦也不能慫,他的文章文獻部分引用也不能少。
他會日文、英文、又懂古文字,不展示這方面的才華,那不是白學了?
因此,他特意從歷史語言學的角度去論證“稻”是如何從向全世界傳播的。
他把稻穀的語言系統分為中國、印度、南洋三大系統。
首先論述,稻從中國向曰本的證據。
比如,日語的“Ko”即“穀米”的對音,“ho”(穗)即“禾”的對音。我們南方口音就稱“稻”為“谷”或“禾”。
至於“稻”從印度西傳也可以論證,比如印度的泰米爾語稱稻為arishi,後經阿拉伯人演化成arruzz或uruzz,而希臘人又根據阿拉伯語翻譯成aruza,阿拉伯人征服西班牙後引進水稻,西班牙語稱為arroz,從此歐洲人對稻的稱呼就變成義大利語rize、rizo;德語is;法語riz;英語re;俄語。
至於南陽語言系統,也差不多,稻發音為padi,米為bras,這屬於馬來——波利尼亞語系,可能是馬來人於史前時期遷徙到印尼的時候傳入的。
甚至,菲律賓國際水稻研究所對15個以IR(國際稻)命名的品種進行溯源,結果發現全部品種都有印尼品種Cina,這一語音至少有兩千年以上的歷史,跟“China”的諧音幾乎是一致的。
然後他又開始引用唐蘭、於省吾兩位先生對於甲骨文“稻”的考釋。
其實甲骨文裡面並沒有稻字,到了金文才正式有“稻”字,南方人也習慣稱稻為“谷”,各種文獻考證都稱為“谷”,這個原始母語“谷”的語音下限不遲於七千年。
不僅如此,他還透過梵語的詞彙去論證印度各民族對稻的發音問題。
得出一個結論,就是他們彼此之間沒啥演變繼承關係,不成體系。
這個時候,蘇亦的半吊子梵語基礎也開始派上用場了。
綜合上面的結論,很容易就得出中國稻作並非從印度傳入的。
不然,稻作真的是從印度傳入中國的話,也會像佛教從印度傳入中國一樣,帶進來許多印度的外來詞彙。
諸如“浮屠”、“菩薩”、“舍利”此類的詞彙。
從歷史語言方面論證,蘇亦很容易就得出漢語“谷”的語音早於印度,說稻作從印度傳入中國完全就是謬論。
他這個部分,寫的很嗨。
幾乎把他此前所學,一股腦兒的倒了出來。
要不是文章篇幅有限,他都快剎不住車了。
要論對曰本以及印度的熟悉,他並不比國內考古界的其他學者差多少(嗯,侷限於年輕一輩。
為了學佛教考古,一直在專攻日語跟梵語,好不容易寫文章,碰到丁穎教授論證的稻作命名“曰本型”以及“印度型”,他不寫點東西,都對不起自己的一生所學了。
實際上,有了丁穎教授的在稻作命名上的抗爭,以及一系列出土穀物的發現,稻穀是從曰本傳入中國的結論,早就被推翻了。
曰本學者,也都接受了這個認知。
甚至,部分曰本學者,這些年來,利用酯酶同功酶的電泳分析,整理亞洲水稻品種的電泳同工酶譜,認為亞洲的中國西南、泰緬、印度東北是稻種的變異中心,由此擴散傳播。
而曰本的水稻就是經過長江過海傳播過去的。
所以打臉小曰本的事情,老一輩學者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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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文章發表以後,蘇亦在農業考古圈火了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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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夠好了。
蘇亦錦上添花即可。
不過多贅述。
他所以寫這部分內容,主要是致敬丁穎教授的學說觀點,並不是核心內容。
考古發現,才是這篇文章的真正核心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