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中關園離開以後,蘇亦並沒有去燕東園,因為晚上有約會。
時候,他就提前過去燕東園週一良先生家中。
在周先生家中,除了學史,還有外語,這個外語,不侷限於英語,日語,梵語都有。
周先生也不會像教本科生那樣教他,而是讓他去書房,想看什麼就看什麼,遇到不懂的東西就問。
周先生也沒閒著,他也在整理自己的書稿。
周先生常常說,從回國以後,近乎荒廢了魏晉南北朝史料的研究,現在從頭撿起來,擔心時間不夠用,有一種緊迫感,要與時間賽跑,生怕愧對陳先生當年的教誨。
周先生關於魏晉南北朝歷史的研究,出國前,到八十年代以後,中間相隔幾十年,學術之路兜兜轉轉,最終迴歸本心。
一開始到周家的時候,蘇亦心中始終有種焦慮感,類似於偽學霸被老師喊到家中談話,擔心被發現自己之所以考試高分完全就是作弊的結果,後來,他也就釋然了。
偽學霸也是學霸,努力把自己武裝成一個真學霸就行。
在周先生家中,學史,讀詩,也挺幸福。
周先生也不考究他的學問,更多是他幫梳理短板,蘇亦早前擔憂的情況也沒有發生。
其實,改放還沒成為基本國策,高校的風氣,還趨向於保守。
北大還有專門的留學生食堂吃飯,中國學生跟外國留學生是不能同時就餐。
不是說留學生就高人一等,而是變相把兩個群體隔絕起來,減少學生之間不必要的交流。此外,圖書館語言學、西方文學的書禁止借閱,整個國家還處於保守沉悶的文化氛圍之中。
這是校方的規定,落實到執行層面,也就變味了。
蘇亦他們這些研究生,就可以進入書庫借閱書本,這種情況下,哪還能禁止他們翻看西方文學作品?
至於語言學?就更扯。
本科生可以制止,他的室友王凱旋跟劉立言都研究法國史,人家不學法語,如何研究法國史?
在課堂上,也是如此。
金克木先生都開設梵語文學。
中文系的老師,在課堂上,也會給學生解讀自己翻譯的國外論文,分析國外最新的語言學研究成果。
在周先生家中也是一樣,這裡沒有***,蘇亦想看啥就看啥,周先生也不禁止他看。
同樣,校方禁止的東西,除不能隨便跟留學生接觸,不能借閱語言學,西方文學類書籍外,也禁止舉辦舞會。
北大的風氣是:越禁越跳。
於是,北大的野生舞會就悄然開始。
而且,也不是近期才開始,77級的學生,已經開始突破這個禁區。
上週,黎新葉邀請他參加舞會,他當時有些猶豫,然後葉子同學就說,你要不來,我也不去了。
因為她也是第一次參加舞會,想要找一個熟人當舞伴。
這種情況下,蘇亦覺得自己要不答應,就太禽獸了。
於是,他就赴約了。
從中關園回宿舍,把許婉韻送回宿舍的時候,這姐們還調侃,蘇亦,你都參加舞會了,就不邀請我當舞伴嗎?
蘇亦哭笑不得,婉韻姐,你別笑話我了。\./手\./機\./版\./首\./發\./更\./新~~
返回宿舍,馬世昌他們倒沒啥,王訊跟張新這倆貨就直接衝到他宿舍。
因為他倆也參加今天的舞會,之前在文學社混,他倆也認識不少中文系的姑娘,這兩貨也開始蠢蠢欲動。
蘇亦本來不打算幹嗎,結果這兩貨過來他宿舍翻箱倒櫃,直接把他的三頭皮鞋跟休閒西裝西褲都給找出來了。
小師兄,你就穿這一套,到時候,一定是今晚舞會之中最靚的仔了。
這個傢伙之前參加文學社活動的時候,看到他穿過這一套衣服,可謂是記憶猶新。
。
今天再度起鬨,讓他穿同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