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亦剛問完。
就發現自己白問了。
因為這幾個貨,確實不好奇。
張新順著他的話,問,“這有啥不同嗎?”
蘇亦不說,他都不知道這裡面有啥差別。
但是蘇亦挑頭了,其他人的好奇心也被勾起了。
蘇亦只好說,“受青銅時代、鐵器時代等概念影響,從50年代以後,咱們國內的秦漢考古包含戰國考古。如1962出版的《新中國的考古收穫》就同樣只分原始社會、奴隸社會、封建社會,同樣將戰國與西周春秋分開置於封建社會一樣。所以,後來為了明確歷史分期,就改成戰國秦漢考古了。”
眾人恍然。
蘇亦卻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然而,偏偏他還不能說。
因為這個問題到八十年代以後,又改變了。
1984年《新中國的考古發現和研究》出版,戰國就被列入第三章“商周時期”,第四章“秦漢時代”自然從秦開始。
這就導致一個結果,19491966、19711982年間的戰國秦漢考古,無論在田野發掘報告數量,還是考古學專論數量,都遠超其他各時段考古。
不過隨著1980年代初戰國與秦漢考古的“分手”,秦漢考古才略遜於夏商周考古並基本延續至今。
這也是為啥,後來北大沒有戰國秦漢考古課程的原因。
因為這倆已經和平分手了。
不過遺憾的是,這些八卦沒法說給他們聽。
不能說,就只能繼續去翻書了。
張新等人好像聽,卻被蘇亦轟走了,“現在不是上課時間,我還要看書,閒聊回宿舍再說,現在沒時間。”
看著蘇亦一本正經地模樣,眾人很自覺的離開。
跟蘇亦相處那麼久,小師兄的博學他們知道,但小師兄的努力他們也清楚。
天天看到蘇亦中午不休息,提前拎著一壘書到教室翻看,就可以推測出這些年來,蘇亦的閱讀量有多大了。
閱讀量怎麼來的?
當然是要用時間來積累的。
平素的蘇亦可以跟大家嘻嘻哈哈,但認真起來的小師兄也挺嚴肅的,頗有宿先生的風格,有時候,眾人還是挺怵蘇亦的。
當然,也不是每一個人都離開。
跟蘇亦比較熟的張新就留下了,還徵求似地問,“小師兄,桌子上,你不看的書,我可以看一看嗎?”
蘇亦點頭,“隨意。”
張新立即抽出一本《洛陽燒溝漢墓》就開始翻看。
結果翻看一會,他就露出苦笑,“小師兄,看不懂。”
蘇亦笑,“沒事,看一遍不懂,多看幾遍就懂了,現在看看不懂,俞先生的課結束以後,你就看懂了。”
看著這傢伙一副恍然的模樣,蘇亦只能感慨命運的奇妙。
誰能想到前世的他,三戰北大文博,就是奔著讀眼前這傢伙的研究生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