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蘇亦說的有些片面了。
有時候,這些發掘都是聯合考察的,有人類學專家也有考古專家。
比如裴文中先生就身兼數職,這兩方面都研究,賈蘭坡先生也是如此。
那麼元謀人呢?
雲南元謀人啊。
中學歷史課上,沒少講。
大家再熟悉不過。
跟建始一樣,元謀也是地名,甚至元謀一詞,就出自傣語,意為駿馬。
其實,蘇亦對元謀人發現地點,不陌生。他前世在雲大讀書的時候,還曾經去過元謀人的發現地點——那蚌村。
“一開始,元謀人只是發現了一顆牙齒化石,並不是完整的頭蓋骨,所以大家現在看到的頭蓋骨,其實是復原品,不然,要是拿一顆牙齒化石過來跟大家講課,估計大家也是一臉茫然。”
大部分的古猿或者古人類化石的發現,都不是完整的頭蓋骨,都是人類學家經過技術復原的。
如果是前世,那麼這種復原就方便很多。
要說化石復原這個方面,重慶自然博物館做的就挺好。
前世,蘇亦還曾經去重慶自然博物館參觀過他們的“熊貓時代”展覽。
當時,川美跟自博合作弄了一個熊貓化石的數字化復原工程,直接用3D列印的實物展品,將與靠傳統技法復原的化石骨架同臺展出,科技感十足。
想到這裡,蘇亦突然說一個題外話。
“大家可能不知道,史前時期大熊貓曾是古人盤中食物,人類與熊貓同行的歷史,最早可以上溯至雲南祿豐古猿。”
“真的假的?”
“大熊貓,國寶還曾經是古人類的食物?古人類那麼豪橫?”
1988年我國將大熊貓列為國家1級重點保護野生動物,“國寶”只是一種稱謂,是習慣用法。
所以,這個年代的食鐵獸被稱為國寶,也沒毛病。
蘇亦繼續說,“大家熟悉的藍田猿人、北京猿人、官渡智人等數十處遺址裡,亦有人與熊貓同行的記錄,在重慶的奉節、巫山等地的古人類遺址中,專家們也發現過屬於大熊貓的骨骼化石。但在人與熊貓同行的歲月裡,彼此之間的關係並非一帆風順,從最初的和諧相處到成為餐桌食物,再到國寶相待,大熊貓一直與人類形影不離。在100萬1萬年前的這個時段裡,正是在重慶盛產的巴氏熊貓繁衍的鼎盛期,同時也是人類智慧的高度發展期。”
說到這裡,蘇亦停頓一下,“大家是不是好奇我為什麼突然跑去說熊貓啊?”
“其實,咱們研究舊石器時代考古,並不僅僅是古人類,也可以從動物考古方面入手,如果大家未來對動物考古感興趣的話,也可以去研究這個方向,咱們國內做動物考古研究的學者,應該是沒有的。嗯,跑題了,咱們先回到元謀人身上。”
國內專門研究動物考古的學者,黃妘萍算一個,而且她現在就是呂遵鍔的研究生。
然而,聽到蘇亦這話,呂遵鍔的眼睛一亮,“你小子這個想法可以啊,動物考古?沒有想到你的想法竟然怎麼朝前,你不跟我學舊石器時代考古可惜了,不然,我都可以介紹你認識裴老。”
裴老現在身體大不如前了,估計很難有精力去帶研究,但,認識一下,還是沒問題的,提攜一下蘇亦這樣的後輩一點問題都沒有,不跟裴老學習跟賈蘭坡院士也是可以的。
都是古人類學和史前考古的大拿。
蘇亦露出憨笑,“妘萍師姐,也很厲害的。”
這點毋容置疑。
對於自己的弟子+未來的老婆,呂遵鍔是極其滿意的。
既然蘇亦這個臭小子不敢自己學舊石器時代考古,他又提出動物考古這個分支,那麼這個光榮的任務就必須落在黃妘萍的身上了。
蘇亦要知道陰差陽錯之間,自己促進了黃妘萍研究動物考古,肯定會哭笑不得。
誰又能想到未來北大考古系大名鼎鼎的黃奶奶,一個在考古課堂上一言不合就用石器手刃小白兔的存在,竟然會是在自己的無心之語而誕生了呢。
蘇亦不知道,要是自己,他肯定自傲不已。
回顧課堂。
元謀人大家都很熟悉。
這都得感謝高中歷史課編委會,把元謀人、藍田人、北京人選為了講解的物件。
其實,早在1965年五一節就發現了元謀人的牙齒化石,然而,直到1976年根據古地磁學方法測定,生活年代距今約170萬年,差距最多不超過前後十萬年(也有學者認為其年代不應超過73萬年,即可能為差距在60萬至50萬年或更晚一些)。
之所以耽擱了十年的時間,原因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