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從口出患從口入,這點,蘇亦是知道的。範長流能夠把這些辛秘告訴他,已是不易。
畢竟涉及到周李兩位大領導,這個層面的事情,對於蘇亦來說,太過遙遠。
他也只能夠感慨,這年頭想要調一個大學教授,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但整個故事聽下來,蘇亦除了對王永興這尊大佬越發好奇之外,故事之中的另外一個人李培豪也成功的引起他的好奇心。
這可是個人才啊。
能夠在這個年代如此懂得變通,就算在學術方面毫無建樹,在政務方面也是一把好手。以後有這樣的人物當領導,北大歷史系肯定越來越好。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位先生後世在北大歷史系並沒有留下什麼事蹟。
前世,蘇亦在北大蹭課的時候,並沒有聽說對方的名諱?
要不是英年早逝,就是遇到什麼變故調離北大了,不然,這樣一個人物在北大,不可能寂寂無名。
要知道故事裡面的另外一個主人公——郝斌,未來都成功擔任北大副校長。
但不管如何,蘇亦覺得未來都應該跟對方好好結交一番。
王永興先生調來北大,對於北大歷史學科建設是起到非常大的促進作用的。
鄧、王兩位的合作,甚至再過兩三年,北大歷史系就順勢成立一箇中國中古史中心。後來一直都是鄧廣銘先生擔任中心主任。
也因為中古史中心的存在,考古專業從歷史系獨立出去的時候,歷史系就算損失頗大,也因為有了中古史中心的存在,不至於傷筋動骨;也讓北大歷史系的分量沒減,在全國高校的歷史學系之中,仍是第一重鎮。
不過這是後話了。
故事最終還是要回到王永興的身上。
這位先生,蘇亦去蹭課的時候,對他已經不算陌生了。
對於這位先生,蘇亦雖未謀面,卻似故人。之前跟週一良先生聊天的時候,就曾經提及過這位先生。
因為王永興跟週一良兩人都是陳寅恪先生的弟子。
而且,這位好像也蠻有八卦潛質的,他被拒絕讀鄧廣銘先生研究生的事情,就是他告訴週一良先生的。
除此之外,他在新生見面會上的發言,多半也是這位先生說的,不然,週一良先生怎麼會知道自己提出來的“蒙滿回藏鮮之學”。
所以,蘇亦特意去圖書館查一下對方的資料,還刻意跟馬世昌以及北大八卦一姐許婉韻打聽對方的情況
再加上,前世一些記憶,蘇亦也對這位先生的生平也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
三十四年的就讀清華,後來隨著清華南遷,到西南聯大,後來又到北大文研所史學部讀研。北大文研所在昆明的時候,是獨立於西南聯大的,跟西南聯大並沒有隸屬關係。
王一邊在文研所讀研一邊擔任研究助教,助教的職位,直到46年10月份北大回遷他離開北大才結束。
他之所以離開北大,完全就是因為陳寅恪先生要會清華大學,點名要他當助手,因為,當時陳寅恪先生的眼疾已經很嚴重了。
正因如此,王永興在清華一待就是好幾年,不過52年院系大調整的時候,他並沒有如同週一良一樣被調任到北大,而是擔任清華工農中學常務副校長。
後來,又調到人民教育出版社當編輯;1958年至1978年,在山西省師修學院任教,曾參加中華書局點校“二十四史”的工作。
也只是因為如此,才能跟鄧廣銘認識,所以三王被鄧廣銘如此欣賞是有原因的。
王永興被調入北大歷史系以後,一個學期,同時開設了兩門課程。這樣的老師,可不多見。
畢竟,北大的名師雖然不多,但並非沒人,就算在隋唐史方面,張光達先生也有不俗的功底。
隋唐史跟敦煌學,這兩個課程,蘇亦想都沒有想到就選擇敦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