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沒等曹子鈞說話,楊少祥就搶先說,“你們別聽老曹故弄玄虛,他就是吃錯藥了,給楊醫生髮現,救了他一命。”
醞釀情緒,就要說自己傳世故事的曹子鈞被他這一打岔,直翻白眼。
但,在場中,也不是每一個人都聽說過曹子鈞的故事,現在他願意分享出來,大家肯定願意聽。
“68年的時候,我跟楊隊都被分配到英德干校,當時大家一視同仁,不分職位高低,一起勞動,然而,我比較年輕,主要乾的都是重活,比如打石、建房、挑重擔都是我的活兒,除此之外,插秧割稻,犁田耙田,還要負責放牛。”
說到這裡,曹子鈞停頓一下。
這個時代,不少名人都要放牛,比如關老,當年也要放牛,而且還頭缺鼻、好鬥的公牛,根本無繩可牽。
不僅如此,每夜都必須按時將公牛帶回,若公牛與其他牛發生爭鬥,或是踩到河田,都是被處分的。
蘇亦想到這,只能感慨,美院的師生似乎跟牛都挺有緣分,因為,除了關老之外,他老爸蘇哲也需要放牛,不僅如此,要是養的牛掉膘了,後果很嚴重的。
唐朝詩人呂岩有一首詩《牧童》
草鋪橫野六七里,笛弄晚風三四聲。
歸來飽飯黃昏後,不脫蓑衣臥月明。
然而,這個年代放牛,遠沒有牧童生活的恬靜與閒適。
曹子鈞的經歷,也好不到那裡去。
他說,“由於太累腰痛,在茶場的總醫院開了一瓶止痛藥,我以為是虎骨酒回來一口就全喝完了。晚上感到全身發燙,眼前一片模糊,我感到自己可能吃錯藥了,掙扎著拿出病歷走到當時的校部醫務室,敲開了醫務室的門,當時的值班醫生就是楊隊的夫人楊碧雲醫生,我告訴她,我喝完了醫院開的藥就感到很難受,我在神志模糊中,聽到楊醫生說:‘不行了,瞳孔都放大了,要立即到總場醫院搶救。’接下來我就失去了知覺,在總醫院搶救了一晚我被搶救回來,原來我喝的不是虎骨酒而是‘巔茄酊’,要沒楊醫生,你們今天也不可能見到我了。”
這個故事一點都不好笑。
也沒有人笑。
剩下的只是慶幸。
楊少祥也沒有再開玩笑,而是說,“虎骨酒跟巔茄酊味道,你分不出來?”
曹子鈞苦笑,“我當時也是腰疼糊塗了,反正這玩意味道怪怪的。”
楊少祥說,“也算是你命硬了。”
這個時候,楊式挺才跟佛山博物館的陳志傑走過來,聽到曹子鈞的話,也說道,“小曹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說著,就招呼著眾人把採購的物資搬到工作站,然後準備開飯。
工作站是在佛山祖廟博物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