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之前去北大複試不一樣,這一次回到廣州,蘇亦跟陳飛就顯得分外悠閒,因為廣州是他們的主場,熟悉。
“飛哥,咱們先休息一下,找個地方先吃飯,你再返回五邑吧。”出站以後,蘇亦提議。
陳飛也不反對,“好,這一路上也累壞了。”
去的時候,兩人乘坐的是硬座,回來的時候乘坐的還是硬座。
一路奔波,一路折騰,骨頭都快散架,他倆都需要好好休息。
蘇亦還打算找一個招待所讓陳飛洗漱休息一下,結果沒有想到,陳飛大手一揮,說,“不需要那麼麻煩,去衛生間處理一下就行。”
然後陳飛在衛生間一脫上衣,拿起隨身攜帶的搪瓷缸當水瓢就開始澆水,直接把車站衛生間當澡堂了。
果真奔放。
看到蘇亦一臉呆滯,陳飛笑,“我是北方人,習慣在澡堂洗澡了,要不是廣州沒有澡堂,也不需要這麼麻煩。”
這個年代,廣州好像沒有公共澡堂。
就算後世,這裡更多的是桑拿,洗浴中心,而不是澡堂。
陳飛簡單在衛生間洗漱一番後,兩人出站。
然後,又在附近的國營飯店花了糧票吃頓好的。
他倆之前一週在北大,花銷不大,還有宿先生的私人資助,返回廣州的時候,錢、糧票都還有一些。
吃頓好沒問題。
主要是之前在北大吃麵食太不習慣了,蘇亦打算好好犒勞一下自己。
大概花了一個小時後,陳飛把他送到公交車上,就開始折回火車站,並沒有跟他一起前往下一站。
因為倆人不同路了。
陳飛需要回到五邑的知青點,蘇亦則不需要,他要留在廣州,去找廣美他老子。
實際上,陳飛本來打算親自送他去廣美的,被蘇亦拒絕了。
蘇亦說,“我之前來過美院,所以飛哥你放心,不會迷路的,再說,咱們剛才在飯店的時候已經給他的單位打過電話,讓他在美院的大門等我,所以飛哥,你不用擔心。”
陳飛笑了笑,“也對,以後這裡都是你家了,那我就不送了。”
蘇亦笑,“要不是時間有點趕,應該請飛哥你去我家做客的。”
陳飛笑,“來日方長,下次吧。”
……
廣州美院,78年的時候已經開始覆校復課,甚至,今年國、油、版、雕、工藝等專業開始面向全國招收研究生。
而,他父親就是國畫專業的老師。
之前,他跟許婉韻他們說,他父親是美術教師,只是沒有告訴他們是大學老師,不然,就更加好奇他為什麼不子承父業了。
1958年,中南美專從武漢搬遷回廣州,並改名廣州美院以後,校址就一直在海珠江南大道中劉王殿崗上,也就是後世的昌崗校區。
就算70年跟廣州音樂專科學校、廣東舞蹈學校合併組建廣東人民藝術學院,校址也沒有改變。
昌崗校區距離廣州站並不遠,七八公里,公交車也就半個小時左右,不像北京站到北大還需要換乘兩趟公交。
蘇亦下公交的時候,他老子蘇哲早早就等在公交站。
看到蘇亦下車,滿臉笑容應迎上來,“兒子回來了,累壞了吧。”
蘇亦不裝,“是的,累壞了,現在一步都不想動。”
蘇哲說,“我都說要派車去接你,你還不讓。”
蘇亦指著前面腳踏車,“以後換四輪的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