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聽到門關閉的聲音，確定歐陽昊已經離開，柳絮才抬起了頭。她的眼裡已經蓄滿了淚水，雙眸只輕輕一眨，淚珠潸然而下。
“歐陽昊，為什麼——你總能說——出最傷——人的話？”柳絮低語著，喉嚨梗咽的句子並不是很連貫。
柳絮原本以為聽到想要的答案後心情會好意點，可是當歐陽昊那些句子一點一點的冒出來後，她不禁想到了兩年前在醫院的那個夜晚。那個時候的他，比今天更加的惡語相向。時間隔了這麼久，柳絮本以為不會再因他有什麼情緒上的波瀾，可是經過今天，她知道，她錯了。
她不可能真的忘了他，人人都說初戀是最難忘的。而歐陽昊，不僅是她的初戀，還是她的丈夫，她曾經的最愛，就算是再恨，那種愛也消散不去。
“數著一圈圈年輪，我認真，將心事都封存，密密麻麻是我的自尊……”
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打斷了柳絮的思緒，她尋著聲音，發現手機就在沙發上。
“……曾幻想過永恆，可惜沒人陪我演這劇本……”才幾步的距離，柳絮走的跌跌撞撞。
她跪坐在沙發前拿起手機，是白夜的電話。
“回憶苦澀的吻痕，是樹根……”
柳絮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才接了電話：“喂，你到了？”
電話那頭白夜的聲音帶著點疲憊：“嗯，剛下飛機，你應該早睡了吧，其實我不想打擾你睡覺的，可就是很想聽聽你的聲音，所以，還是打了。”
嗯？現在的時間很晚嗎？柳絮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才知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她沒想到自己一覺睡了這麼久。
她柔聲回答著：“其實我白天睡了一會，所以這會還沒睡著。”
“怎麼忽然白天睡覺了？是有哪裡不舒服嗎？”電話那頭白夜的聲音透著急切的關心。
柳絮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她從來就沒有白天睡覺的習慣，這樣一說確實有點奇怪，為了讓白夜放心，她隨意編了個理由：“就是有點喉嚨痛，可能是小龍蝦吃多了。”
“噢。”白夜的語氣緩了下來：“難怪我聽你的聲音有點啞啞的，下次再吃我給你蒜香味的，這樣就不會辣到嗓子了，你看好不好？”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柳絮心裡變得暖暖的：“好，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歡吃。”
“嗯。我要出機場了，你喉嚨痛我就不多說了，你記得多喝點水，明天我們再聊。”
“好。”柳絮的聲音裡帶著笑意，臉上的淚水似乎再也流不乾淨。
“那，晚安。”白夜的聲音似乎有點猶豫。
“晚安，白夜。”柳絮準備掛電話時，又想到了發生的一切，似乎對不起白夜，再加上他那些暖心的話，她不禁吐出另一句話：“記得照顧好自己，我等你回來。”
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正當柳絮以為他不會再說話而準備結束通話時，白夜忽然冒出來一句：“伊人，我愛你，晚安。”
他一說完便馬上結束通話了電話。
柳絮可以聽出他聲音裡的愉悅，不自覺的，她的心情也好了一些。她告訴自己：忘了不該忘的，而且她也不應該辜負白夜。
歐陽昊，我會將你的變成我的過去式的，一定會的！
柳絮默默的給自己下著決心，來到浴室準備洗把臉，發現洗手檯上竟然擺放著一套新的女士衣服，由內至外。她想，應該是歐陽昊準備的，即使再不想穿他準備的衣服，可是不得不穿上，她還要出門。
衣服很合身，柳絮唇角勾起，露出諷刺的笑：男人，似乎都有這樣的天賦。
她將自己的臉稍微收拾了一下，雖然眼睛紅腫，戴上眼鏡卻也不至於太顯眼，而且現在是深夜，應該也不會有人注意到她的狼狽。
就在她關上浴室的燈準備離開時，卻無意中看到浴缸外面的角落處有兩抹亮點，出於好奇，她重新開啟燈，走了過去。
當真的看到是什麼東西后，她頓住了，帶著些許的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