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叩響門扉,辰若雁恭敬的低頭站在門外,輕聲說道。“師傅,弟子若雁歸谷。”
虛掩的竹門裡悄無聲息。如果不是窗上的剪影,蔣小花真覺得屋裡大概是沒人的。
良久的沉默,換來一句蒼老卻威嚴的聲音。“辛苦了,回去吧。”
“是。”
簡單一個字,蔣小花聽出了顫抖和不甘。
同樣,她也不甘!
自己千辛萬苦來到這裡,不就是來找屋裡那老頭要千年冰蠶的,一句話還沒提,自己就要被辰若雁拉走?
她不樂意,不受重視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蔣小花一抬手,用力甩開辰若雁握著的手腕,隨即朝竹舍跑去。
事發突然,等著辰若雁緩過神,蔣小花已然抬手推門。
電光火石間,腦海裡竟然只有一個想法,殺了她!
這些年,自己帶回谷裡的女子或像她或更像她,可有什麼用,她只要一眼便可知她們是假的,師傅甚至連看都不需要看。
只有這少女不同,明明知道不可能是她,可又總讓人不經意間想起。
辰若雁緩緩抬起手,指尖是泛著藍光的銀針,乘著風飛速前行。
蔣小花只覺得頸間一痛,眼前的天地開始扭曲反覆,她不覺得痛,只是察覺自己呼吸漸沉。
都到門口了,怎麼也要把門開啟。
這成了昏死之前最後一個信念。
人就僵直硬挺的砸進門裡,發出一聲巨大的悶響。
辰穆樓極為不悅,他不想看見辰若雁那張同愛女極為相似的臉。
自從愛女消失之後,他得到的最後一個訊息是他做姥爺了。
然後便沒了然後。
至此,辰風谷的行走從一位變成四位,這些年足跡遍佈王朝角角落落。
儘管每一年都會有極為相似的女子出現,可他總覺得缺少點什麼。
而上官之桃便是這數十年時間裡,最像她的孩子。可作為父親,他仍舊感覺不到血脈的聯續。
這也是為什麼他給了上官之桃辰風谷最多的寵愛可她並不姓辰。
眼前摔在門坎的女子,黑髮烏墨似的散開,看不清面容。但瞧著姿勢顯然是中毒了。
辰穆樓的不悅迅速變化成憤怒,自己早前立下規矩,不可在谷裡用毒,眼下是已經有人將自己的話視作耳旁風了不成!
“來人!”聲若洪鐘,戒堂裡黑影如鬼魅般閃出,轉眼間已將辰若雁團團圍住。
“辰若雁無視谷規,罰五十鞭寒洞靜閉三個月,帶走!”
眼神如死灰,這是師傅十六年裡第一次見自己,說的卻是這樣的話。
“弟子領罰。”
“若影,將這姑娘帶去藥堂,好生救治,務必完好如初。”
“等等,速將人送進內室,快去取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