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拂開蔣小花面上的髮絲,雖說髒亂,可依舊看得出眉目清秀。
柳葉彎眉,細長俏麗 ,瓊鼻小巧高挺。
模樣算不上絕美卻帶著天然的靈動。
那簡直就是愛女少女時期的模樣,外貌雖說並非一模一樣,可是如出一轍的神韻絕無僅有。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把人給我送進靜室,快去把“寒天蛛”的解藥取來,快去!”
辰若影面對突如起來的催促,呆愣片刻,馬不停蹄的行動起來。
辰穆樓看著床榻上的女子,慈愛的伸手撫開面上的亂髮,燭火之下那張清瘦的小臉更像了。
辰若影帶著解藥匆匆趕回,原想著替辰若雁求求情,畢竟寒洞水汽潮溼,三月怕是熬壞了身子骨。
可看清床榻上的人,求情的話又咽了回去。
“師傅,藥來了。這是?”
“你看她可像若羽?”辰穆樓答非所問。
辰若影只覺呼吸漸沉,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些年,你在谷裡兢兢業業,不談婚嫁,師傅知道你還在等她。是她對不起你,是師傅對不起你呀。”辰穆樓轉身看著自己最小的徒弟,一時間疼惜萬分。
曾經清俊少年已經成了眼前沉穩內斂的可靠青年。唯一不變的是還在等著自己那個不孝女。
“師傅說什麼呢。如果沒有師傅,若影怕是如今不知在哪苟活著,是我配不上師姐。”辰若影壓抑著內心複雜的情緒,音調沉穩。
只要眼前的小姑娘醒了,那麼這些年關於師姐的謎團也能解開了。
“她和若羽真像,不是皮像上的相似,是內裡的。這麼多年即便是之桃也不能給我這種感覺。”
辰穆樓擰著眉搭上蔣小花的手腕,按理來說,服下解藥,人本該即可就醒,可這都好半天了,床榻之上的女子,除去面色恢復正常並無其他變化。
粗黑的眉毛越擰越緊,“這年紀輕輕怎得脈搏如此之弱,氣血虧虛這般厲害。”
此時空氣裡的腥甜沉溺起來,“讓小沫進來先處理。你和我去趟藥堂。”
辰穆樓動作利落乾脆,侍女小沫接著二人離開的腳步進了屋。
“這姑娘原就帶了傷,再加上師姐的一針,傷口崩裂開了,只是連番血氣虧損,怕是難以將養復原。”
辰穆樓對於小徒弟的診斷很滿意,只是腦中卻思考另一個問題。
年級輕輕血氣卻虧損若老嫗,那只有是孃胎裡帶的。
也就是她的母親生產之前在嚴寒潮溼的地方呆了很長一段時間。
越想越深,越想越不願意蔣小花是自己的外孫女。
情願自己女兒在某個無法和自己團聚的角落裡健康的活著,也不想是此時這幅模樣。
蔣小花再醒來是兩日之後的黃昏。橙黃的霞光染透半邊天,也穿過竹舍撒滿床榻。
察覺屋裡有人,蔣小花眯縫著眼四下打量。
老人背對著她,身形高大魁梧,滿頭銀髮一絲不苟的梳成道士髻。
“丫頭,醒啦。可要用些清粥小菜?”辰穆樓聲音洪亮底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