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小花接過帖子,也不意外,隨意的擱置在桌上。“再說吧,下雪呢,我實在不太想動彈。”
“好,我這就回了李府的管家。”小夏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蔣小花從請帖裡挪出那張紙條,筆法稚嫩,字跡卻儘量乾淨,看得出寫的人很是用心了。
蔣小花笑了笑,“小夏幫我尋身衣裳,我去李府瞧瞧。”
那是小元樂留下的筆跡,蔣小花這才想起來,好像從他被接回李府,自己都不曾上門瞧瞧他。
小夏給蔣小花找了身粉桃紅的襖子,臨了想了想,約莫是怕她冷著,又給披了一件嫩黃長針聯珠對鴨紋棉斗篷,而後滿意的拍拍手,彷彿欣賞一件藝術品一般。
“姑娘就該這麼穿,瞧著多喜慶多可人。”
蔣小花無奈的攤攤手,“小夏,我覺得有些熱呢。”
“哎呀,我的好姑娘,下雪不冷化雪冷。如今這天是要化雪了,您在屋裡是感覺不到,等出來這門可就知道冷了。您要是凍壞身子,城主還不得打我一頓。”
說著,為了防止蔣小花換衣服,連忙將人生拉硬拽帶了出去。
李府的馬車雖不及城主府來的華麗寬敞,總的來說也是難得一見的豪奢。
車內小小的炭爐燃著白煤。無煙無嗅,卻溫暖如春。
管家喚了一聲,“姑娘,坐好了。”趕車前行。
只想蔣小花想不到,自己最先見到的是李夫人。
長廊盡頭,拐角處。李夫人就靜靜站著抬頭望天。
幾日不見,最初意氣風發的李夫人如今倒像是霜打了的茄子,失了銳氣和算計。
“李夫人久等了。”
聞言轉過身,笑了笑十分客氣說道。“沒有,沒有。我也是剛來,瞧著雪化了,估摸天也該晴了。一時間看得有些出神。”
說著轉身親自引路,兩人一前一後行至書房。
書房掛著厚重的棉簾子擋著寒風入侵,牆角的花瓶裡斜斜插著幾隻紅梅,空氣裡飄著淡淡花香。
李夫人從桌上拿出一隻匣子,遞給蔣小花。“這是北聯城牙行的排行第一的穩婆寫的福錄。”
所謂穩婆的福錄,是記載所有經過她手接生下來的新生命,是莫大的福報和恩澤。所以肯定不會造假,死後便會成為重要的陪葬品,以求謀一個好的來世。
蔣小花接過來,道了一聲謝謝。
“不,是我該謝謝姑娘。”說著劉夫人福了福身子。“此事也多虧了姑娘,這件事也是我有錯在先,險些釀成大錯。每每深夜,我總是夜不能寐,如果元樂因此出事,我怕也是餘生不得安寧。”
蔣小花不置可否。
劉夫人將目光停留在燻爐之上,沉吟片刻。“聽說姑娘眼下最要緊的事,是尋回生父。為了報答姑娘,我將知無不言。比起權勢我不及木城主,但早年我隨父遊歷,想來總該有一點幫得上忙。”
蔣小花思忖片刻,從懷裡掏出那塊襁褓。
“劉夫人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