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王府之中,趙學爾在後宅中收拾著行李,這一次去西關,既然同時又分封了藩國,那麼府中的大多數人都會跟著過去,這裡就只能交給陳松來打理了。
王府親兵會留下一批,寧不器準備帶著陸飛和李清平過去,共計六百人,駱東連同他麾下的四百名士兵留下來鎮守王府。
樓子初這次也會跟著過去,這是提前說好的,至於神武軍,寧不器覺得由雷蒙帶隊倒是很合適,只不過把所有人帶走六扇門就空了。
好在二月二之後就可以徵兵了,這件事情已經交給了駱東,寧不器在紙上一一列出了接下去要做的事情,隨後揉了揉眉心。
寫完之後,他又想了想,畫了做蒸餾器皿的工具,隨後讓安虎送到工部去,讓工部木匠處理。
工部木匠處理事情倒是極快,第二天就把做好的器具送來了,寧不器準備到逍遙莊去製作玻璃器皿了,那裡本來也打造好了一座煅燒的窯,結果卻是派不上用處了。
正要出門時,駱東急匆匆走了過來,對著他行禮道:“王爺,羅成已經帶來了!”
“帶到前廳去!”寧不器大喜。
前廳之中,寧不器剛剛坐下,駱東帶著兩名男子走了進來,這赫然是之前在廟會上演雜耍的兩人。
兩人看到寧不器時也怔了怔,接著同時跪在他的面前,瘦小的男子大聲道:“草民羅成與哥哥羅剛見過武安王殿下!”
“起來吧,原來你就是羅成啊,我們也算是相識一場,可以說是自己人了。”寧不器微微笑了笑。
兩人起身,隱約鬆了一口氣,羅成點了點頭,一臉樂呵呵道:“王爺是真正的善人,上次賞了我們一兩銀子,解決了我們的大問題。
我們不知道是王爺有請,本來還想著找機會逃了呢,我和哥哥一直想要離開上京城,所以這段時間東躲西藏,沒想到還是被駱營將找到了。
駱營將認識的三教九流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上京城的所有潑皮都行動起來了,好在我們最終還是遇到了王爺。”
寧不器看了兩人幾眼,兩人的氣色的確並不好,頭髮也是亂糟糟的,看起來這段時間一直被人追蹤,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
沉香殿之前暗中讓餘光照去追蹤他們,餘光照自然是安排大理寺的捕頭們在行動了,不管如何,大理寺代表著官家,兩人只能淪為匪類了。
“駱東,一會兒你拿著我的令牌去一次大理寺,讓他們撤消了對羅剛和羅成的追捕,這件事情就算是過去了。”
寧不器吩咐了一聲,接著目光落在羅成的臉上,微微笑了笑:“羅成,你說說看,到底知道了什麼秘密,竟然遭到了這麼多人的追殺?”
“王爺,我從前是空空門的弟子,所以晚上經常出去走單,只不過我們空空門信奉的宗旨是劫富濟貧,所以我從來沒有偷過一次窮苦人家。
有一次我無意中潛入了一家大戶人家之中,那似乎是刑部侍郎的外宅……這名侍郎姓苟,當時他接待了兩個人,這兩人都不是官家的人,似乎是江湖人。
其中一人叫二先生,另一人則是一名年輕人,給人的感覺很奇怪,就像是什麼大人物似的,當時他們在商量的是調配一種藥,能讓人昏迷不醒,卻又不會失了性命。
我本來也沒有在意,但說著說著我卻聽到了皇上,於是就認真聽了聽,之前大唐皇上昏迷過一次,就是他們下了藥。
只不過那次的藥效似乎出了點問題,所以他們找到刑部侍郎的目的是想從刑部大牢中帶走一個人。
毒影宗有位頂尖的用毒高手被刑部關進了大牢之中,這個人長於配藥,聽到這裡我的心裡一緊張,呼吸有點急促,被那名年輕人發現了。
我轉身就跑,他追了我七里地才被我擺脫了,我的輕功天下無雙,但還是被他認出來了,所以這段時間一直在被追殺。”
羅成輕輕說著,寧不器的心裡卻是翻起了滔天大浪,原來寧燦真是昏迷過,那只是因為他被人下了藥,那麼他並不是裝出來的。
能對他下藥的人,那一定是宮中的人,甚至有可能是寧燦的親信,這件事情他應當已經知道了。
念想時,他想起之前得到的一些情報,在寧燦甦醒之後的確是殺了幾名太監,這件事情並沒有引起他的重視,畢竟他昏迷總是要問責的。
看起來這些太監之中一定是有人出了問題,只是不知道孟賢妃有沒有參與其中,如果參與其中的話,寧燦為什麼不讓他查下去了?
刑部侍郎竟然也是沉香殿的人,他並不是從冷北海身上得到的那封信上所寫的四人之一,這件事情應無衛未必會知道。
這些想法浮過寧不器的心頭,他沉默片刻,這才吁了口氣,目光落在身前的兩人身上。
“羅成,以後你和你哥哥羅剛就跟在我身邊吧,雖然我撤銷了官家對你們的追捕,但如果你們出去的話,應當還是會被沉香殿報復。”寧不器輕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