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盤算著,這大半年過去了,許氏對自己而言早沒了新鮮勁兒,便真被父親扒了去,倒也沒什麼打緊的。
只是自己近來過的瀟灑滋潤,全憑焦順分潤的好處,若真惱了他,斷掉這些進項……
“乾爹!”
想到這裡,賈蓉果斷選擇認慫,深施一禮道:“是兒子錯了!求您老看在我平素伺候的還算周全,就高抬貴手饒了兒子這一回吧!”
焦順:“……”
這父子倆還真是不要臉的祖宗!
想到自己在寧國府的‘外宅’,還需要他做個幌子頂在前面,焦順又盯著賈蓉半晌,直到他額頭沁出細汗來,這才冷聲道:“看在你母親面上,這回我就饒了你,若再敢有下回,南邊兒的買賣你就不要沾手了!”
“是是是,兒子再不敢有下回,再不敢有下回了!”
賈蓉一面慶幸自己軟的及時,一面卻又暗恨不已。
這該死的,果然是要拿這事兒威脅自己!
自己堂堂寧國府的繼承人,難道就任憑他個家奴搓圓捏扁不成?
賈蓉連吃了三次排頭,一時竟冒出了奮發圖強的念頭。
可左思右想,他也沒想出該怎麼奮發、怎麼圖強,最後只能盼著親爹早死早託生,自己也好儘快繼承家業了。
…………
返回頭再說賈璉。
他氣沖沖進了報夏小廳,見王熙鳳獨自在屋裡,卻也是面沉似水的樣子,心下先就鬆了口氣——他固然風流慣了,卻絕不想自己頭上也沾染顏色。
眼見王熙鳳抬眼望來,他立刻先發制人:“那蓉哥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原想著王熙鳳或是遮掩狡辯,或是顧左右而言他,自己再當面將其拆穿。
誰想王熙鳳毫不示弱的冷笑道:“二爺能惦記外面的,旁人自然就能惦記家裡的,只是我學不來二爺的放蕩風流,連讓他吃了幾回閉門羹不說,今兒實在躲不過去,也只兩句話就打發了!”
聽她舊事重提,賈璉又羞又惱,仍然強行指責:“我早說這些侯崽子多半不安好心,你總不以為意,偏還怪我多心!瞧瞧,這到底是召了狼來……”
“我自然比不得二爺!”
不等賈璉把話說完,王熙鳳再次冷嘲熱諷:“二爺都不等外面惦記,自己就爭著搶著去做那些腌臢事兒了!”
“你!”
賈璉被她頂撞的暴跳如雷,有心要摔幾樣東西,可又怕像先前那樣徹底鬧翻——賈蓉的事情讓他有了危機感,這才看似是興師問罪,其實卻是為了重修舊好來的。
於是深吸了口氣,放緩語氣道:“就算是跟我置氣,這些日子總也該消停了,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才肯罷休?”
“哼~”
王熙鳳將兩隻勾魂奪魄的丹鳳眼往上一翻:“明是二爺找上門來,指著貞節牌坊說人不乾淨,偏怎麼又是我在置氣?”
先後幾次傷懷,她實則已經對賈璉沒了夫妻之情,否則也不會起意要便宜賈蓉。
但想到自己既要整治焦順,又要提防平兒這小蹄子,少不得要借賈璉的力,於是便稍稍緩和語氣,給了賈璉一個臺階:“二爺成天不著家,卻怎麼竟也知道蓉哥兒的事兒?”
但凡賈璉隨便找個理由,她也就借坡下驢了。
誰成想賈璉卻是洋洋得意的道:“也虧得是焦順提醒,否則……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