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奈何早上這一幕……
“哎……”
“夫君不必嘆息,這都是魂豕的命。”
度娘跪坐在後良身旁,摟著他的頭,安慰著他說道。
“我的老家,有一種鳥。”
後良把頭枕在度娘懷中,悶聲說道。
“丈高,脖頸如蛇,頭小,短而扁平,不可飛,生有二趾,奔跑如風,可偏偏每遇強敵,便把頭藏進泥沙之中,以遮雙目,以不見應萬變。”
度娘開始還認真的聽著,聽到後面,趕忙鬆開雙臂。
後良就勢抬起頭,眼中帶著感懷。
“這鳥叫鴕鳥,我又聽人說,它們不曾如此,只是人要如此,便借鴕鳥之名,隱喻而已。”
“夫君……”
後良抬手,阻止了她的言語。
“我明白,我都明白的,只是……苟心難安。”
車廂陷入沉默,唯有馬車行走間,縫隙擠壓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巡遊使,到魂豕村莊了。”
馬車外,車伕的聲音響起。
“繞著村子走一圈,便當看過了吧。”
後良的聲音依舊有氣無力,外面的車伕應了一聲,便照著他的安排去辦。
就這麼轉了一圈,又向著下一個村落而去。
下面一個村莊依舊如故,後良都不曾下車,直至繞完了最後一個村莊,馬車終於走上歸途。
“做點什麼吧,可能不多,但總要做的。”
後良忽然開口,度娘望向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四十有五,這是我改變不了的,可飢餓、髒亂、清苦,總是我能管的。”
後良似是在對度娘說,又似是對自己說。
“公子剛被那白樸連累,如今再……公子,還是小心為上。”
度娘擔憂的望著後良,輕聲的勸說著。
後良握住她的手,在上面輕拍兩下,示意她不要擔心。
沉默裡一陣,終究還是開口:“不做點什麼,實難心安。”
度娘沒有再勸說,後良臉上的糾結猶豫,她又怎會看不到呢。
“只是公子要小心些,我等魂豕生死不重要,公子前途才是最要緊的。”
後良點點頭,摟過她,在她額頭上狠狠親了一口。
他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緊緊的摟住度娘。
彷彿在這個冰冷的世界,只有彼此相互依偎,才能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