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個披頭散髮的傢伙?莫非還做了植髮?
蘇綾渾身一陣惡寒,要說將摯愛之人的頭髮移植到自己的頭上,也算是一種病態的痴迷了。
她莫名其妙感嘆道:“要是禿了,我可能還真的不是他的對手。”
蘇綾翻找著任何能用上的東西,繼續自己的斷案過程。
“羅伯特克里森,犯案時為1974年,到達倫敦為1990年,推斷年齡為三十八到四十五週歲,從照片上的黑髮女主人來看,因為崇拜殺手文化,與遠在北美大陸的小說作者克里森先生結婚,現已死亡,死因不明,從蒙皮上的胎記來看,可以確定死者正是女主人無誤,縫合成人皮娃娃,頭髮可能植入兇犯的頭皮中。”
她又找到了一把梳子,緊接著開始翻動最底層的小立櫃,發現了許許多多驚人的東西……
一個個瓶瓶罐罐差些滾出來!她眼疾手快扶得穩穩當當,不然驚動了男主人,估計又得上演一場室內拍磚案。
“內臟啊……”
她仔細看去,口中唸唸有詞.
“一副完整的人體內臟。避震手段只是簡單的用衣服包裹起來。濃烈的福爾馬林味道。”
蘇綾小心翼翼將衣服抽出來,是一套露肩禮服,不過不是照片上的那一件。又小心翼翼將瓶瓶罐罐都重新塞進去,繼續搜尋著其他櫃子。
“羅伯特,你捨不得亡妻。連她身體上每一件器官都留下了。你這是學了什麼巫術?準備招魂嗎?”
小小的書房幾乎沒有其他東西了,除了三面書架藏書以外,只剩下眼前搜尋完畢的書桌,還有昏暗的壁燈。
“找到了!”
蘇綾搜出愛蓮娜夫人生前留下的化妝品,捏著照片的手都在顫抖,她想到了絕妙的點子,興奮到要叫出聲。
緊接著,她對著鏡子,一點點勾著眼線,給鼻子打著陰影,撲著粉底和腮紅,儘量讓它看起來像是歐美人種那般稜角分明,加上那套露肩裝禮服。
可惜唯獨沒有口紅,不過無傷大雅.唯一令她犯難的,是肩頭的蝴蝶形胎記,照片上的深紅色胎記難以百分之百還原,可蘇綾一點兒都不擔心的樣子。
套上禮服,她拿著女主人的小木梳給自己理著頭髮,按照照片上那端莊的盤髮髻樣式,用人皮娃娃上腸線綁緊。咬破拇指,輕輕抹過嘴唇,對著鏡子一抿嘴,留下兩片驚心動魄的紅。
最後的問題就是胎記。
她小心翼翼地取下壁燈,算是那種裝飾非常華麗的復古大燈,對著那個蝴蝶形胎記看了一眼又一眼,牢牢記在心中。
緊接著狠狠砸向門把!砸了個粉碎!
黑暗中,她用娃娃的蒙皮將滾燙的燈芯抽出,咬著牙,依靠著驚人的記憶力,在肩頭一點點畫出那個胎記的模樣.打碎壁燈的聲音顯然已經驚動了兇犯,時間緊迫,她已經聽見那個殺人狂的厲嘯.依是氣急敗壞的腔調。
而她卻不緊不慢,用燈芯燙出蝴蝶胎記之後,又在蒙皮上寫寫畫畫.
而門外的腳步聲戛然而止.卻不是蘇綾料想中的電鋸破門.
顯然這位大齡單身男青年察覺到了什麼,看著門縫中漆黑的陰影,這位關底BOSS猶豫了.
上回目,蘇綾那聲直道名諱的厲喝,才是激怒他的原因,而眼下這個小書房,屬於他的摯愛.
播音員念出劇情提示時,蘇綾就知道,自己已經成功了一半!
【作為殺人犯,逃過法律的制裁,活在噩夢與恐懼之中,這對他的人生來說,不知是好是壞。】
【因為人生中的汙點,他找不到工作,日夜流浪在街頭,與蟲豸鼠輩為伍,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
【他開始寫小說、詩歌,甚至有想過將自己的經歷寫下來。】
【而在他最迷惘的時候,他收到了一通來自大洋彼岸的電話。他遇見了一生中最美的姑娘,他們成家了。】
【可是病魔卻奪走了她,奪走了這頭溫柔的野獸,披著人皮的惡魔,奪走那最後一絲溫存。】
播音員恰到好處提點著蘇綾,就像是為她敲著下一個劇情節點的鐘。
“愛……愛蓮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