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都聞言,面色微變,道:“我們不等蘇侯……”
楊郇淡淡一笑,道:“蘇侯雖有控水之能,但那是在他來攔我軍之時,貧道再以定水珠克他,豈有等他而貽誤軍機之理。”
呂都聽著這話,只覺臉頰微熱,又羞又愧,這叫什麼?
一個仙道中人,兵略策略,他竟還要得其提醒。
但呂都其實是小看了楊郇,楊郇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那怕是用兵之能都遠在常人之上。
“謹受教!”
楊郇笑了笑,抬起蒼老的眼眸,看著遠處的水天一色,說道:“呂司馬,人生在世,雲捲雲舒,水流水停,平常心視之即可。”
呂都聞言,面色一頓,恍然道:“國師所言甚是。”
楊郇說一句,也沒有繼續往下說,許多事情,點到為止,話說得太透,反而失了體面。
楊郇飛至高空,以神念召喚著四方虛空的司天監的兩位飛仙大能,“閻道友,魏道友,諸位道友,還請一起出手,助舟船向北而行。”
幫助十萬大軍所乘舟船加速,單靠楊郇一人之力,根本不行,至少還需兩位飛仙,以及司天監的長老、弟子組成大陣,才能成行。
虛空之中,兩道強橫無比,撼動虛空的氣息,席捲殘雲,一個黑袍老者和一個藍袍中年道人,從雲霞中現出身形。
而後,又是七八道虛空波動閃爍,司天監的洞虛境、歸陽境修士現出身形。
而閻先生以神念傳音,說道:“魏道友,你在左,我在右,讓監中弟子在後,一起出力,助舟船行水。”
“善!”那黑袍老者應了一聲,身形一閃,就飛至舟船之左。
司天監眾人在高空中現出身影,法力、神通齊施,就見遮天蔽日、連綿四五里的鄭軍舟船,原本已鼓帆而行,速度快捷,但此刻卻如離弦之箭,破水而行,水流聲在船舷兩側發出嘩啦啦聲響動。
高空之上,閻先生向舟船輸著法力,抬頭眺望了一眼蘇國方向,心頭也是一嘆。
楊郇也不知是不是覺察到什麼,最近一直與自己論道,他根本沒有時間將情報傳遞給蘇侯。
“蘇侯可知,道楊郇也要效仿你前幾次所為,以迅雷之勢,偷襲穎陰郡,希望能有所提防吧。”
楊郇暗暗搖頭,思忖著。
卻說,蘇照這邊和李觀魚、幽羅教主三人,在猜測到鄭軍的打算以後,就乘風而行,向著穎陰郡趕來。
從聶國寧河郡,到蘇國最南方之穎陰郡,若是蘇照以正常遁光,怎麼說也要將近一天,但身旁的李觀魚和幽羅教主都是飛仙,洞虛破空,自是輕而易舉。
只是兩個時辰,就已至穎陰,這時已過了晌午。
蘇照第一時間來到穎陰郡衙,召見了穎陰郡尉田攸,水師都尉焦茂。
郡衙之中,迎著穎陰郡尉田攸,水師都尉焦茂的目光,蘇照道:“鄭國水師已經發兵北上,爾等軍卒部署,戰舟軍械,一應可有防備?”
田攸拱手道:“啟稟君上,已著人在洪河沿岸諸縣,精騎四出,沿洪河河道周邊偵察敵情,一旦敵至,信鴿、法網、仙師來回,全郡可知。”
焦茂也道:“末將也派遣了水卒乘快舟往來,同時在洪河、穎水之口,設定水寨,必不使鄭軍抵城。”
蘇照道:“鄭軍今早登舟入洪河,如無意外,今夜就可至穎水,諸軍當有所防備,以防為敵所趁!”
田攸和焦茂異口同聲,驚呼道:“這樣快?”
一旁隱匿身形的幽羅教主,輕笑了下,看了一眼李觀魚,然後,對著李觀魚說道:“還真是有其君,必有其臣,這反應都是一般無二。”
李觀魚淡淡看了一眼幽羅教主,並沒有接話。
蘇照沉聲道:“焦茂,調集汝麾下三萬水軍,乘舟船,出水寨至洪河,孤今夜要一會鄭國遠道之軍!”
“諾。”焦茂面色一肅,抱拳說道。
蘇照又看向田攸,道:“田郡尉,在城中,要守好城池,提防有心之人在郡城中生亂,尤其是糧倉、軍械倉庫,多多加派人手巡弋!穎陰郡,畢竟我蘇國佔之不久,說不得就有一些心懷故國之人,於城中生亂,響應鄭國大軍。”
田攸同樣抱拳道:“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