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觀魚道:“龍族之事,還是要儘快平息,貧道方才得知一個關於鄭國的訊息,鄭國在北方的水師已經動兵,”
“這樣快?”蘇照面色微變,凝聲說道。
李觀魚道:“你也是率兵南征北戰的人物,兵貴神速的道理,難道都忘了?”
蘇照道:“看來,龍族這邊,要稍稍放一放。”
聽著二人之間平淡自然的對話,幽羅教主眨了眨眼,一會兒看看蘇照,一會兒看看李觀魚,心底泛起狐疑。
“據李觀魚先前所言,二人在龍族秘境並肩對敵,莫非共同抗龍,才……”
幽羅教主心頭湧起各種猜測。
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去猜測,李觀魚女兒身的事實,不僅已為蘇照察知,而且李觀魚為了問情以求道心圓滿,二人已“談起了戀愛”。
“說不得要先往南方的洪河檢視一番。”蘇照看向李觀魚,心底還是覺得不放心。
李觀魚點了點頭,問道:“鄭軍方登洪河,一時半刻還到不了穎水,這次鄭軍兵力以水師為主,有著五萬人,此外還有步卒五萬,以做攻城,你不待其繞後於穎水,以一人之力,那玄元控水旗再是厲害,作用也有限,恐怕不能一戰盡沒十萬鄭軍。”
蘇照道:“穎陰郡有水師三萬,可以側應,不過還需去看看為好,你方才兵貴神速之言,卻是提醒到我了……如鄭國方面以仙道之力,幫助鄭軍進兵,又當如何?比如,施風術神通於舟船,朝發夕至,如之奈何?”
李觀魚面色微變,道:“司天監的楊郇,十成機率會如此做,若是如此,說不得,遽下穎陰郡城……”
蘇照面色也不由凝重起來。
他就是這般用兵的,每每都是出其不意,然後驟下敵方城池,若是讓鄭國效他之智……
幽羅教主,在一旁,一張嬌媚如春花的臉蛋兒上現出一抹無奈,開口道:“那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去洪河看看。”
說著,拉著蘇照的胳膊,笑道:“正好,我也看看那玄元控水旗,控水之力如何?”
以這位魔道巨擘的心思百轉,自是從方才二人簡短的對話中,知道玄元控水旗就是她心心念唸的黑帝之旗。
“只是這李觀魚和蘇照,如何給黑帝之旗改了名字?”
幽羅教主美眸閃了閃,心底隱隱把握到了什麼,但還不太真切。道
……
……
向穎陰郡的穎水相連的洪河之上,千帆競發,兵甲嚴整,一面刺繡有“帥”字大旗的黃旗之下,鄭國大司馬呂都,按劍立於城頭,眺望著洪河河面,心頭起伏不定。
這一戰,不僅事關鄭國奪回失地,洗刷恥辱。
同樣也關乎著他初任鄭國大司馬的位置否能夠坐穩。
自鄭國前大司馬龐灌病逝以來,鄭國軍方暗流湧動,其實,龐灌臨終前指定的繼任者——曹駢,反而第一個被排除出大司馬的候選。
道理也很簡單,資歷、威望都不足。
況且,鄭國大司馬一職,位高權重,屬意何人,皆由鄭公君心獨裁。
果然,經過一番博弈,尤其是鄭國公子盛一系的武將的爭鬥,原左將軍粱元被調往東方,授以都督方面之任,率領二十萬大軍,防備宋國。
而曹駢則轉遷為左將軍,而大司馬一職,鄭公則任命了呂都,這位在大司馬府兢兢業業有十餘年的小司馬接任,用以平衡各方勢力。
“我初登高位,威望不足,各方都有不服,前日那後將軍姜續出言質疑,就是明證,若龐灌在,可還有質疑之言!如今亟需一場收復之戰,若是此戰功成,收回失地,這大司馬位置才算真正坐穩。”呂都念及此處,按了按腰間的寶劍。
自郡縣而至於中樞,他這些年,一步一個腳印,位列六卿,名載史冊,就在今朝。
站在桅杆之上,憑欄眺望的司天監監正楊郇,飄然而落在呂都身旁,輕聲道:“呂司馬。”
“國師,請了。”呂都面上現出一抹敬意,詫異問道:“國師可是有指教?”
楊郇擺了擺手,說道:“指教不敢當,只是呂司馬這番行軍,最快什麼時候能夠到穎水?”
呂都想了想,沉吟道:“晝夜兼程,兩天之後,就可直抵穎水,若是蘇侯來攔,還請國師出手相阻。”
楊郇蒼老面容上,神情冷硬,輕輕搖了搖頭,道:“我們不能等蘇侯來阻攔,再行鎮壓,貧道現和監中弟子,以法力幫助舟船行軍,最快可在今日晚上,直達穎水,稍作休整,就可明日攻伐穎陰郡城,若是穎陰毫無防備,或可一戰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