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殿
蘇照看向下方的徐秋明,冷峻面容之上也顯出幾分柔和,“徐司正,諸郡縣之邪祟妖魔,可還有襲人之事常發?”
徐秋明拱手道:“蘇侯,自法網密佈,浩蕩之氣,充塞蘇國,郡縣鄉里,妖邪化形,頗多受其遏者,加之靖祟司時時巡查、清剿,妖魔襲擾之事,幾近絕跡。”
蘇照微微頷首,嘉許道:“徐司正領靖祟司以來,兢兢業業,斬妖除魔,保大蘇之安寧,功不可沒。”
“不敢。”徐秋明朗聲說道。
從他任為靖祟司司正以來,原本神照境界道行,在二月二龍抬頭之後,得蘇國仙朝氣運供奉,徑直突破了一個境界。
要知道這才多久?
年前,宗主還催他回宗,但自二月二之後,再無催歸之語。
事實上,就是如此,如今的蘇國得太真教支援,又聯衛而雄霸一方,已成了氣候。
當然,是不是為王前驅,還要另說。
蘇照衝徐秋明點了點頭,然後又將目光投向一個杏黃色陰陽八卦道袍的道人,其人面若重棗,丹鳳眼,留著斷須,懷中抱著一柄木拂塵。
不是旁人,正是太真教丹籙峰的一位洞虛長老,姓鍾,主持溫邑——帝丘傳送之陣。
當然,還承擔著一件事,籌建司天監,聯通太真教之山門,以便於太真掌教以及諸位峰主從洞天降臨溫邑。
“太真教掌教浮丘子將擔任司天監監正,太真教門人弟子供職於司天監中,受蘇國人道氣運供奉。”
這是當初蘇照開出的條件。
國師一職,則是太真教孜孜以求的,蘇照就以國狹地小,暫時拖延了過去,但這也只是權宜之計。
在蘇照心中,如果實在撐不住太真教的壓力,給浮丘子左國師之敕封封號,而閻先生就以右國師之職屈就。
“好在,為赤林宗宗主留了副監正之職,權作制衡吧。”
蘇照心中其中對於太真教的入局,也是處於一種矛盾心理。
尤其這些時日,透過架設兩地傳送法陣,已經接觸到了太真教龐大勢力的冰山一角,這種憂慮更是愈發深重。
不過,如今的太真教和蘇國,還處在合作的“蜜月”期,利益已經深度繫結,真若有翻臉的那一天,也是在統一天元九州之後了。
蘇照目中湛光流轉,心頭思忖道。
“鍾長老,仙陣傳輸能否連通郡城與兩都。”蘇照問道。
蘇國如今和衛國以兩都聯絡。
鍾長老道:“蘇侯,這也不難,只是尚需要藉助蘇侯一物。”
“哦?”蘇照面上現出一抹詫異。
鍾長老笑了笑,手捻頜下鬍鬚,道:“仙朝之玉璽。”
蘇照一時默然。
仙朝之玉璽,貴重非常,豈是可以隨意借於他人?
“需此物為樞紐,以人道龍氣法網為陣基,以空冥石為靈材,可建一個宙光玄黃穹天之陣,那時,不管是蘇侯還是殿中諸君,皆可乘此傳送之陣,瞬息臨於郡縣之城邑,查問地方。”鍾長老見蘇照疑慮,就是解釋說道。
蘇照沉吟半晌,仙朝之寶璽,其實對他的作用並不如尋常的仙朝之權柄神器那般重要,蓋因,他如今的基業皆繫於升龍鼎。
鼎在,仙朝在。
蘇照看向鍾長老,目中無形中就具有了壓力,畢竟是歸陽之境,再加之人君威勢,縱然面對洞虛也能佔據上風。
鍾長老此刻直面著默然注視自己的蘇侯,心頭也不由生出凜然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