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照笑道:“好了,就這麼說定了。”
他倒是真想歷練一番衛湘歌,可不想讓那夢境中有著“南衛北沈”之稱的將帥之英,巾幗俊彥,只是成為他的小女人。
而且,衛湘歌剛剛突破神照之境不久,仙道修為短時間也不可能有進境,正好幫他領兵征戰。
“想來,最後以戰功赫赫,蓋壓六宮,這貴妃名號,也算實至名歸吧。”蘇照思忖著。
如果有可能,還是不想整個後宮變得硝煙四起。
蘇照和衛湘歌說完此事,又臨時在馬車之前,召集了眾將,將衛湘歌代他掌軍一事說了,而後也不耽擱,就離了大軍。
蒼穹雲海之中,明耀仙光,一如流星飛虹,浮光掠影,依稀可見一少年和女冠,相伴而行。
二人一路沉默著,安步當車,約莫行了兩個時辰,直到傍晚時分,才看著前方遙遙在望的河陰鎮。
河陰鎮就在洪河“幾”字形的內側,其北方就是白浪滔滔,奔騰不息的洪河。
“前面就是河陰城了。”蘇照輕聲道。
許久沒有回應,蘇照皺了皺眉,轉頭看著一旁的女冠,詫異道:“魚魚,在想什麼?”
從先前,李璐魚就有些心不在焉。
這一天,他剋制了一些情緒,不過也沒有刻意冷落李璐魚,所以,應該不是之前的問題。
李璐魚玉容茫然,眺望著前方,目光有些失神,“沒想什麼。”
蘇照挽過李璐魚的手,默然了下,道:“明明有心事,偏偏不和我說。”
李璐魚定定看著一旁的少年,嘴唇翕動了下,半晌,幽幽嘆了一口氣,反手握住了蘇照的手。
不是她不想說,而是不知從何談起,這一段過往太過讓她難堪,尤其前方的河陰,更是當年與那人“邂逅”的地方。
可所謂的初遇,只是她的兄長,為了讓她堪破情劫,策劃的一場徹頭徹尾的鬧劇!
可笑的是,讓她李璐魚為之情困多時,竟是一個女人!
還是如今,風華絕代、蓋壓魔門六道的幽羅神教之主!
年少之時,不可碰到太驚豔的人
這就是李觀魚為她精心設計的一個局,美其名曰,以防她未來陷入情劫。
可,李觀魚自以為是,置她於何地?!
當然,李觀魚的想法是,向使他長生久視,豈忍見自家胞妹有朝一日因情劫,耽誤仙道,以致白髮蒼蒼,陰陽相隔,那於他是何等之痛?
不若,未雨綢繆,經此一事,估計其妹這輩子都不會情網深陷。
不得不說,李觀魚的目的達到了,曾經親密無間的兄妹,反目成仇。
李璐魚受此情傷,心如死灰,甚至連女人最為在意的容顏衰老,都不以仙道之力改易,眼角的魚尾紋就是那段過往的見證。
“魚魚,你看下方的洪河,殘陽鋪水,半江瑟瑟半江紅……”蘇照見李璐魚神色怏怏,轉移了話題,指著下方的美景說道。
然而,卻覺一旁握著自己的玉手,緊了幾分。
蘇照正要詢問,忽然意識到什麼,抬眸看去,只見宏闊的洪河河面上,一隻渡船迢迢而來,青衣斗笠的道人,盤膝端坐在船首,隔著一方小几,和一男一女敘著話,旁邊還有一個丫鬟模樣少女,不時添酒。
這位上真掌教,風姿不凡,談笑之間,引經據典,自有一股折人氣度。
“道長,覺得蘇侯此人如何?”景衍問道。
顯然這位大衍未來天命之主,自有主見,並沒有聽從河洛八宗之首——乾天宗的話語,去為什麼聶國之主的招親動心。
還是帶著其妹景玥,向著心目中的武道聖地——蘇國前來,打算在明君英主手下做出一番事業。
有趣的是,不同於乾天宗主的阻撓,李觀魚倒是極力主張讓景衍往蘇國看看。
李觀魚笑道:“目前來看,卻為一時英主,不過還需景小兄弟自己親眼去看才是。”
暗道,既承天命,又豈是鬱郁久居人下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