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瀟搖了搖頭,道:“不過一念由人生死罷了。”
範泰臉色變幻,道:“瀟妹,隨我回昊陽宗,我求掌教救你。”
範瀟道:“回昊陽宗?昊陽宗還有你我范家容身之地嗎?”
提及此事,饒是少女最近性情逆來順受了許多,也覺得心頭有著一股怒火生出,當日,昊陽掌教將鄭韻兒換出,卻對她不聞不問,有人知道她的絕望嗎?
範泰一時沉默,顯然也知道昊陽宗對他們的態度,嘆了一口氣,道:“瀟妹,苦了你了。”
範瀟柔聲道:“我無事,兄長怎麼來到碭郡?”
範泰恨恨道:“蘇侯毀我范家,又囚禁孃親和你,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範瀟抿了抿唇,一時間就沒有接這話。
範泰不疑有他,問道:“對了,瀟妹,你這修為怎麼突破得金丹?”
範瀟聞言,默然了下,開口道:“我為那蘇侯驅使,他就賞賜了一些丹藥,助我突破金丹。”
範泰聞言,也沒有懷疑,道:“瀟妹,那蘇侯小兒很是信任你?”
範瀟玉容就是失神片刻,清聲道:“還行吧。”
範泰也不知想起什麼,忽地,兩眼一亮,振奮道:“瀟妹,你……”
範瀟不等其兄說話,清聲打斷道:“他為人君,有龍氣護體,而且我還種著他的禁制,生死不由自主,根本謀害不了他。”
範泰聞言,也想起來禁制之事,眉頭緊鎖,苦思對策。
自家妹妹走又走不了,這可如何是好?
範瀟道:“我先回去了,要不然會引起他懷疑,你……你也別想著對付蘇侯了,他不好惹的。”
範泰聞言,道:“瀟妹,你要走?”
範瀟道:“時間久了,他會懷疑。”
說著起身。
“瀟妹,以後我們兄妹如何聯絡?”範泰急聲問道:“還有我想見孃親一面。”
範瀟嬌軀頓了下,想了想,輕聲道,“孃親她就在溫邑,一起都好,等你神照境界之後,可以去溫邑看看。至於我,我最近都在那人身旁,聽候吩咐。”
心底湧起復雜情緒,終究化作幽幽一嘆,如果沒有神照境界,你連站在那人面前的資格都沒有的。
此刻,雖只是幾個月,但見過自家兄長,卻有恍若隔世之感。
望著範瀟離去的身影,範泰臉色變換,心頭一股憤怒、憋屈令其額頭青筋暴起。
自家妹妹當面,卻無法帶其離開。
自家孃親深陷敵手,度日如年,他卻無能為力。
範泰此刻覺得胸腔一股怒火熊熊燃燒,而且令他無奈的是,比起修為,自家妹妹範瀟都比他高上一籌了。
這邊,一旁的夏侯竹凝了凝眉,道:“範公子,那周崇韜還滅不滅口?此事是石師兄交待下來的事。”
徐淳道:“范小姐似在把守大牢,或許可以……”
範泰面色變換,目光明晦不定,分明也在猶豫,但終究覺得不能坑了自家妹妹,就道:“先不忙,那蘇侯小兒分明有所防備,我們不可魯莽,回去告訴石師兄,讓他拿主意。”
夏侯竹點了點頭,徐淳卻是雙眸閃動,暗道,“這範泰之妹在蘇侯身旁,為其兄傳遞訊息,還需通告才是。”
卻說範瀟辭別了其兄範泰,走在雪花飄落的郡城大街之上,目光四顧,神情茫然。
鷂冠錦服少女緊了緊身上披著的黑色大氅,清麗如雪的玉容之上,有著一股難掩的戚然之色籠罩。
方才與範泰兄妹重逢,並沒有讓少女覺得喜悅,反而此刻覺得芳心被一股苦悶、委屈、酸澀充斥著。
不知不覺,就再次行到郡衙之前。
範瀟抬眸,想了想,終究沒有進去,而是折身,重新往監牢方向而去,打算先將蘇照吩咐的差事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