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衛婧許是偶獲了未來的一些天機,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蘇照怎麼說也是三世為人,思路發散,此時大膽假設,小心求證,愈發覺得這種猜測可能就是真相。
蘇照面色沉寂,暗暗思索著,同時遠遠綴著衛婧一行,向帝丘迤邐而去,當然不是尾行,而是默默觀察。
畢竟,天色尚早,他縱然即刻返回黎郡,也並無他事可以作。
倒不如暗中觀察一下衛婧,或許能有一些新的發現。
時間不知不覺就到了正午時分,馬車也停在道旁的大樹下歇息。得
因為到了用餐飯之時,不僅是隨行軍卒拿出隨身攜帶乾糧、水壺,默默就食用飯。就連衛婧的侍女畫眉也行到馬車前,柔聲問道:“殿下,該用午飯了。”
衛婧慵懶、平靜的聲音自車廂中傳來,道:“你們先用,本宮這會兒沒胃口。”
畫眉應了一聲,正要徐徐而退,忽地就覺脖子上傳來一陣難忍劇痛,而後眼前一黑,徹底失去意識。
噗呲……
螓首沖天而起,一縷血線自雪白脖頸兒迅速擴大。
聽到動靜異常,衛婧心頭一驚,連忙掀簾而出,看著屍首分離,脖頸兒鮮血噴湧的貼身婢女,一下子就愣住了。
“有刺客!”
然而周圍正在就食的衛國禁軍,好似充耳不聞一般,似乎根本就沒有發現馬車之旁的變故。
“殿下不用叫了,這是一件靈寶,可隔絕視聽,映照幻影,外面那些軍卒是看不見的。”
隨著一把嬌笑如銀鈴的女子聲音傳來,一個著紅色宮裝的中年美婦,從參天大樹之上悄然落下,豔麗的容顏上現出一抹譏誚之色,其人身旁還跟著兩個花容月貌的女子。
此刻,以參天大樹為範圍,一個透明的玻璃玉碗,扣罩在衛婧馬車及身周的空間。
衛婧心頭一驚,容色微變,道:“你們是……合歡宗的人?”
“公主殿下好眼力,無怪我家宗主對殿下念念不忘。”那中年豔婦笑了笑,一雙塗著眼影的美眸,上下打量著衛婧。
不得不說這位衛國公主身段窈窕,容貌姣好,主要是這股氣韻,的確非尋常女子可比。
衛婧道:“葉拾歡?他自己怎麼不來?”
那中年美婦笑了笑,道:“哎,宗主他老人家可是被你衛國公室害苦了,人道龍氣反噬,道基受損,正在閉關壓制傷勢,正等著公主身上的龍氣救命呢。”
許是關係“親密”,婦人神態語氣之中,並無多少尊敬之意。
原來葉拾歡幫助衛君,雖然道行在一段時期內突飛猛進,甚至窺見洞虛的門檻,但所謂欲承其利,必遭其弊,隨著前任衛君的失位、幽禁,氣運牽引,葉拾歡瞬間就遭了反噬,再加上先前在帝丘城外五里亭外一戰,可以說受傷頗重。
葉拾歡也不是易於之輩,最終想了一個療傷的辦法,就是借衛國公主元陰一用,而整個衛國除卻長樂郡主,還有更合適的人選嗎?
先前,合歡宗宗主就秘密派人在帝丘監視著衛國公主府的動向,最終在回程路上堵住了衛婧的去路。
衛婧清眸閃光,一張妍麗的玉容上,清霜籠罩,幽聲道:“你們吃定本宮了?”
此刻,將心神去感應靈臺深處的素璃珠。
那美婦嬌笑一聲,眸光卻微凝,道:“公主殿下,宗主點名尋你雙修,不知羨煞了我宗的女子,殿下要惜福才是。”
她來之前是得過合歡宗主叮囑的,提及這衛婧身上有些不尋常的詭秘,似是對男子的任何“強迫”之舉都會有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反應。
否則,以合歡宗主之能,在衛宮之中就施展一些陰邪手段得手了。
而就在衛婧與合歡宗來人對峙之時,隱在暗中的蘇照,也遠遠看到了這一幕。
“合歡宗的人,一個神照六重天,兩個金丹之境。”蘇照眉頭皺了皺,正要出手,忽然心頭一動,“衛婧身上的秘密,說不得就可窺見一些了。”
他就不信衛婧這時還能隱藏下來。
這邊廂,那美婦輕笑一聲,探手如電,就向衛婧肩頭抓去。
衛婧明眸現出一抹慌亂之色,正要以心神感應素璃珠,忽然沉寂許久的素璃珠傳來一道訊息,幾乎讓衛婧驚喜交加。
“沒良心的,佔了本宮便宜,就忍心看著我被人擄走!?”衛婧高聲罵道。
蘇照本來一副吃瓜群眾的樣子,忽然神念之中捕捉到這聲音,皺了皺眉,目光疑惑,有些莫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