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鄭之間的這場大戰,隨著鄭國六萬歸師被蘇照乘水而攻,死傷殆盡,訊息傳至天下,以穎陰為中心,整個豫州震動,並且隨著時間的流逝,這驚人的訊息,也將迅速擴散至天元九州。
中原形勝之地,以周都洛都為中心,上下南北,受著洪河滋養,土地肥沃、平曠,故而又稱河洛之地。
故而後世史書對於此戰的記載,則是蘇鄭國戰,威震河洛,豫州失聲!
涵虛洞天之內——
一家人來人往,川流不息的酒肆之內,通法、元罡境界的道人,聚於酒桌之上,熱火朝天地議論著。
許是剛剛經歷一場大戰,晴空普照的天穹,烏雲密佈,終於在戰後三天,降下一場滂沱暴雨,似乎要洗刷著硝煙四起的大地。
“人道國爭,塵埃落定,連這天象都給予響應,看來這人道諸國,再現上古氣象,已不遠矣。”一個醉眼惺忪,著髒兮兮的灰色道袍的酒糟鼻老頭,手中拿著一壺酒,就著一顆花生米,喃喃說道。
“可恨那鄭國一敗,貧道的一葫蘆天權金魅丹,都賠給那無涯閣了。”酒桌對面,著火紅道袍的中年道人,慨嘆說道。
“那你高老頭完全可以賴賬嘛,反正那易道人也打不過你。”酒槽鼻老頭笑呵呵說道。
高姓老者擺了擺手,笑道:“三教門下,我這小門小派可惹不起,倒是曹道友,縱三真在此,也不敢賴您的賬。”
酒槽鼻老頭嘿然一笑,道:“上真教李觀魚那老小子賴老夫的帳還少了,三百年前那張朱雀鎮御符的報酬,還沒給老夫呢,今天先在他門中弟子討點利息。”
高姓老者搖頭一笑,飲了一杯酒,眸光流轉,看向不遠處的一角,道:“易道人來了。”
果然,就在這時,易道人帶著兩個道童,亦步亦趨來到酒肆,遠遠見到酒槽鼻子老頭,臉上不由堆起幾分笑意,神念傳音道:“哪陣風把曹掌教您給吹來了?”
曹胤道:“易道友,來的正是時候,貧道在你那無涯閣中押了一件靈寶,正要尋你賠付呢。”
易道人臉上現出一抹苦笑,道:“曹道友,您還缺靈寶?行,一會兒就給您對等賠付一件,說來貧道剛剛做了一筆虧本生意,無涯閣半年全白乾了。”
“休要哭窮,你這無涯閣吃完上家吃下家,又背靠那幾位龍君,還會缺寶貝?”曹胤不信說著,嘿然一笑,道:“你家掌教還欠著老夫朱雀鎮御符的報酬呢。”
易道人不敢接這話,這朱雀鎮御符被眼前元符宗的掌教曹胤,提了快有三百年了,他也隱隱聽過這樁因果,據說牽涉到四靈四凶,王朝演替,裡面藏著莫大凶險。
否則,堂堂道門三真,臉面比天都大,如何會借靈寶而不還?
分明是因果太重,根本沒法還!
易道人說道:“曹道友來此,也是為了蘇鄭國戰而來。”
“本來想看看人道龍氣是什麼變化,不想這蘇侯都修上仙法了。”曹胤放下酒葫蘆,皺了皺碩大的鼻頭,說道:“以神通水淹鄭軍,多少有些勝之不武啊。”
此事,當然不是像曹胤所言的勝之不武,而是他在驚疑一件事情,蘇侯可以修法,甚至施展仙法神通,水淹鄭軍,這種種舉動的背後,代表著什麼樣的意味。
“上古人皇,集眾生之力,偉力歸於自身,口含天憲,言出法隨!”曹胤眸光湛然,心頭思緒萬千,悠悠嘆了一口氣,“我等仙宗到時又該何去何從?”
而在曹胤這等飛仙大能為人間王朝的兵戈之爭苦思應對之策時,離此地不遠處的一家茶樓中。
三陰魔宗弟子羅真,修羅刀宗令狐紹以及虞惜霜,也在吃茶敘話,面上無不震驚難言。
哪怕鄭國伐蘇大軍全軍覆沒已有
“還真讓這蘇侯打贏了這場國戰。”羅真感嘆說道,臉上不僅都是唏噓。
儘管已經三天過去,這訊息還是消化了不少時間。
令狐紹道:“羅兄,覺得接下來蘇鄭國戰接下來,走向如何?”
“聽說蘇軍前日攻打陽平關,尚不知結果如何,如能佔據陽平,那麼穎陰郡連同半個武陽郡就可守,如攻之不克,鄭國大軍而來,穎陰也守不住。”羅真端起一盞香茗,抿了一口。
虞惜霜盈盈笑道:“羅師兄有所不知,就在剛剛從陽平關方向傳來的訊息,蘇軍今天早上已下陽平關,現在正在加固城關,等待鄭軍來犯呢。”
羅真聞言,面上也不由現出一抹驚異,道:“蘇軍動作這樣快?”
不僅僅是羅真在感慨著蘇軍的進軍之速,就連此刻新鄭城中的鄭公,都在憤憤蘇軍進兵之迅。
鄭國·新鄭宮苑
殿宇連綿,莊嚴巍峨,硃紅樑柱幾人不能合抱,玉階一直綿延至九十九級,土黃色號衣的披甲禁衛,手持長戟,腰懸寶刀,警衛四周。
與鄭國宮闕相比,蘇照所居的宮苑,就有說不出的低矮、簡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