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自終,這位掌一方大教的仙道巨擘,都是冷冷淡淡。
蘇照看著這一幕,道:“李道長,這三件寶物,但李道長可否給孤一個承諾?”
李鶴遠詫異了下,問道:“什麼承諾?”
蘇照擲地有聲道:“爾等不可派仙宗子弟,相助鄭國伐蘇!”
李鶴遠目光微凝,忽而一笑,道:“昊陽非貧道一人之昊陽,這樣關乎一宗興衰的大事,貧道承諾不了你。”
眼前的少年君侯還真敢開條件,昊陽宗和鄭國,幾乎同氣連枝,讓昊陽不參與鄭國之戰,怎麼可能?
蘇照道:“那道長還是請回吧。”
分明是對李鶴遠拿出的三件寶物,毫不留戀。
李鶴遠面色微變,道:“蘇侯,貧道若真的想救人,你攔不住。”
他可能無法向蘇照直接出手,但如果僅僅是解救徒弟鄭韻兒還是輕而易舉。
“那孤就讓韻兒不離身側。”蘇照淡淡說著,冷笑道:“道長身為堂堂一宗掌教,不會行什麼雞鳴狗盜,要挾勒索之事吧?”
如果這李鶴遠真的拿了他身旁的親密之人要挾,他可能還真的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李鶴遠臉色變幻,目光陰沉地看著蘇照。
他當然不會行如此下作之舉,昊陽之道,大日煌煌。
更不要說,眼前少年背後還站著一位疑似上古真仙的大能。
李鶴遠道:“鄭國之氣運興衰,關乎昊陽存亡,貧道無法承諾不出門人弟子,只是可以承諾,不會再有洞虛大能向你出手。”
隨著時間流逝,李鶴遠已經在昊陽宗的洞虛長老,達成一些共識,就是扶助鄭國,以觀人道龍氣之變。
如果依著眼前少年君侯的想法,兩國之戰,一點都不介入仙宗力量,昊陽還怎麼窺人道龍氣之變?
“莫說洞虛大能,就是歸陽,還需你承諾?你昊陽宗若逆天而行,只管來就是,孤倒也想看看你昊陽宗到底有多少洞虛、歸陽可以折損!”蘇照清聲說著,目光睥睨四顧。
話音方落,身後萬千垂落的柳樹枝條,忽然繃直如劍,一根根懸浮著朝李鶴遠方向。
一道若有若無的皓白劍意,陡然現出,頓時整個揮手成界的空間都在劇烈顫抖,似乎無法承受這劍意的鋒銳。
“這是……真仙劍意!”李鶴遠手中茶杯,陡然而落,熱水濺落,猶自不覺。
一雙細長的眸子,靜靜望著蘇照的身後,心頭已然驚異到了極致。
哪怕是面對通天劍宗和鎮天劍宗的兩位掌教,兩位飛仙的劍意,都沒有他這種難以撼動的感覺。
“不,應該不是真仙,若是長生真仙,何須和貧道談什麼條件?況此界也容不下真仙,那就是一尊上古真仙的殘念、化身之流……”
李鶴目光明晦不定,心思輾轉之間,幾乎是瞬息就判斷了蘇照身後之人的分量。
李鶴遠嘴角抽了抽,哪怕是如此,可目光忌憚之色不減,那劍意的鎖定之感,真的對戰攻伐,他倒不說有隕落之危,只是……會被重創。
正當大爭之世,如果再受了道傷,將養個一二百年,錯過成真仙之機緣,則悔之晚矣。
這些利弊權衡,思量而罷,李鶴遠拱手問道:“不知閣下是上界哪位神君?”
然而,回應其人的只有……長久的沉默。
“李掌教不必多做試探,我師父不怎麼喜歡見生人。”蘇照解釋說道。
李鶴遠面色頓了頓,眸光幽閃。
“蘇鄭二國如果發生戰爭,凡神照上人之境以上,皆不能介入戰事!”蘇照瞥了一眼一旁的符修平,“孤也是為爾等昊陽門著想,不要逆天而行。”
其實,蘇照還是想說金丹,但估計李鶴遠多半不會答應,甚至,如果蘇國有朝一日攻守之勢改換,哪怕是今日的神照之約,也多半是做不得數。
李鶴遠凝了凝眉,按說眼前蘇侯這個要求倒也算不得什麼,畢竟,鄭國轄地三十六郡,縱然以凡俗力量兵伐蘇國,也可輕而易舉滅之,反而借用仙人力量,則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至於派神照門人對蘇侯進行斬首,可以說是愚蠢的不能再愚蠢的策略。
“可。”李鶴遠思量片刻,也覺得並沒有什麼不妥,應了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