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鶴遠微微眯了眯眸子,神情有些陰鬱,問道:“金陽師弟,也是蘇侯所殺?”
“堂堂洞虛大能,若是安安生生修他的仙,成他的道,孤如何能殺他?只是他不信邪,非要興風作浪,意圖決洪河之堤水淹軍民,壞我氣數,結果為人道氣運反噬,一身道行,化為流水!可惜啊,洞虛大能,九州多少年都沒有隕落一位了。”蘇照輕聲說著,感慨道:“孤也很是惋惜。”
李鶴遠聽得皺了皺眉,拿起茶盞,抿了一口,一旁的符修平則是臉色發黑,怒火中燒。
誠如蘇照所言,洞虛級的大能,除卻百年前的正魔論道,還真是幾十年都沒隕落過了。
所以金陽道人一死,才引起了昊陽宗的軒然大波。
蘇照道:“李掌教,可是要替那金陽道人報仇?”
李鶴遠迎著少年咄咄逼人的目光,默然片刻,道:“金陽師弟逆天而為,受劫而隕,貧道無話可說。”
蘇照笑道:“好一個無話可說,李掌教不愧是執掌一方大教的有道之士,通情達理,氣度宏闊,讓人心折。”
李鶴遠面色不變,對於少年君侯似誇是損的話語,不羈於心,只是拿一雙細長的眸子,打量著蘇照,沉聲問道:“貧道那徒兒,還請蘇侯放歸。”
蘇照道:“可鄭韻兒她刺殺於孤,這筆帳要這麼算?”
符修平在一旁忍無可忍,冷聲道:“蘇侯,你不要欺人太甚!”
“你是何人?”蘇照冷冷看了一眼符修平。
“修平。”不等面色漲紅的符修平出言,李鶴遠便已喚住,道:“劣徒韻兒刺殺蘇侯一事,貧道願以三寶相贈,以贖其罪。”
“此物為定風珠,位列上品法寶,得此珠庇佑,可渡三災之風災,蘇侯已凝金丹,不管是自用還是給予這位姑娘,都有妙用。”李鶴遠取出一個大如鴿卵的寶珠,寶珠毫光微微,品相不凡。
蘇照搖了搖頭,道:“不夠。”
李鶴遠挑了挑眉,知道眼前的少年君侯有大能相護,未必看得上這些,默然片刻,鄭韻兒關乎大事,就不容有失。
又是取出一物,道:“此物為九品飛星蓮,乃貧道擒殺魔門幽羅神教一位洞虛長老,品階在下品靈寶之列,此物可聚周天星力,旬月之間,幽幽而轉,凝織三尺星紗,如以之為防禦之寶,可抵擋雷火之劫。”
蓮臺在李鶴遠手中打著漩,一道道藍紫色星光流溢往來,淡淡星辰霧靄聚而還散,給人一種美輪美奐的夢幻之感。
蘇照看著九品飛星蓮,心頭微震,此物僅僅編織而成的星紗,就可抵禦雷火二劫,可以說,李鶴遠拿出的寶貝,沒有一件凡品。
李鶴遠又取出一個玉壺,朗聲道:“此為純陽露,有活死人,肉白骨之效,可固真靈,養神魂,內有一壺純陽聖露。”
“以上三寶,貧道願將之奉送給蘇侯,換取劣徒韻兒。”
一旁的安安玉容微動,忽而開口問道:“如果三魂離散,可否再聚復生?”
李鶴遠怔了下,道:“貧道也不知,此物得自一處上古秘境,對於其效,不甚瞭解,但終究是一件療傷聖品,試試也未可知。”
“那李掌教可知有何秘寶可以使人重塑三魂?”蘇照追問道。
安安的母親還在仙園天地秘境的八寶塔中,蘇照既然都把安安當成自己女人,對於岳母還是要上一些心的。
安安母親,以前就沒有凝結妖丹,故而就有三魂,有賴於虎山君的秘法養護,現在則是處於一種命魂被白虎血脈之中的妖靈之氣庇佑,將散微散,陷入沉睡的狀態。
所謂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居其中,天地二魂已散,而命魂又苟延殘喘,想要救醒安安之母,就需重塑三魂。
先前,蘇照就問過太白劍君,但太白劍君也是束手無策。
甚至於,他面臨的問題,和安安之母大同小異,不過他是元神崩毀,只餘一點最精粹的元靈光影。
據其說,如果在上古天庭,以三光神水或者輪迴之力或許能重塑,可就是上古,輪迴之力也不任何人都能借用的,起碼他最終就沒成功。
李鶴遠道:“重塑三魂,此界輪迴不存,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蘇照道:“輪迴不存?”
李鶴遠沉吟片刻,道:“難道蘇侯沒有發現,此界有仙人,有妖魔,但唯獨卻無鬼嗎?”
蘇照點了點頭,的確如李鶴遠所言。
在靈氣潮汐以前,此界有妖魔,卻無厲鬼,甚至連神祇都沒有,比如什麼土地、城隍之流。
這方仙俠世界,明顯是給他一種法則缺失的感覺,而結合著前世記憶,三波靈氣潮汐之後,神靈、厲鬼也會開始顯現。
香火神靈,可不就是命魂接受敕封,才成就而來的。
“不過,乾坤易變,許是有著一些變化,也未可知。”李鶴遠淡淡說著,倒也不欲深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