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廂,陳姬伸出一隻纖若蔥管的柔荑,捻起丹藥,遞給範泰,柔聲細語道:“泰兒,趕緊服了此丹。”
範泰吞服了丹藥,蒼白臉色好一些,虛弱道:“多謝義父,母親。”
金陽道人溫聲道:“泰兒,先不要急著起身,為父幫你化開藥力,也好全收丹藥之功。”
品級越高的丹藥,對服丹之人的修為門檻越高。
範泰面現感激,盤膝打坐好。
金陽道人端容斂色,從寬大的金色袍袖中,探出一隻手掌,搭在範泰的肩頭。
隨著時間流逝,範泰頭頂現出騰騰熱氣,蒼白的臉色也漸漸紅潤起來,更為玄奇的是,鬢角那一縷白髮,也由雪色轉為青鬱。
須臾,金陽道人收功而起,微笑道:“好在泰兒趕回的及時,否則,這先天精氣之傷也是棘手的緊兒,如今再調理一段時間,就應無礙了。”
陳姬鬆了一口氣,遞上一盞茶,柔聲道:“夫君,喝口茶。”
金陽道人衝陳姬笑著點了點頭,呷了一口,而後才看向範泰,溫聲道:“泰兒,到底是何方大能,逼得你使出秘寶?可否告訴為父?”
範泰支支吾吾,面有難色,顯然每一次回憶,對於他而言都是一次折磨。
陳姬接話道:“夫君,你都不知道泰兒這孩子多麼莽撞,他竟然派人去刺殺蘇國主君,甚至鄭公之女都陷在裡面,自己更是被人家身旁護衛的仙道高手追殺,只以身免,現在瀟兒,也落在人家手裡了。”
金陽道人聞言,臉色漸漸陰沉,眉頭緊鎖,道:“不意竟有此事!”
因為那日謝滄放掉的兩名昊陽宗弟子,轉頭就被安安擒殺,所以如今的昊陽宗並不知曉範泰謀事不成,反累李鶴遠之愛徒——鄭國昭陽公主生死未卜。
金陽道人心思電轉,在心頭盤桓著對策。
“夫君……”陳姬抓住了金陽道人的胳膊,道:“夫君現在可有良策?”
“昭陽公主是掌教師兄的愛徒,掌教最近試圖和鄭公之間商議一件大事,現在昭陽公主生死未卜,此事,有大麻煩。說不得,我也要受訓斥。”金陽道人當著一家人的面,自然也沒有什麼可以避諱的,說道:“故而,此事絕不能讓掌教知曉,或者,要等我們救出昭陽公主,再報給掌教。”
陳姬螓首點了點,道:“夫君此言不錯,我們先把人救出來再說。”
金陽道人沉聲道:“還有一件事兒,之前也和你說過了,就是湯谷秘境,掌教最近正在忙碌此事……”
隨著大爭之世的來臨,氣運勃發,不僅僅是蘇照發現了一處上古真仙交匯的仙園秘境。
昊陽宗在不久之前,也在鄭都新鄭發現了一座仙園秘境,據聞,掌教李鶴遠分出一縷神念化身探索,初步發現其內是一處上古妖族聖賢開闢的小千殘界,有著無數天才地寶,單單是外圍,就有著一泉,名為落日泉,泉水對於修昊陽之道的昊陽弟子,有著蛻凡換體的奇效。
可以說隨著靈氣潮汐的到來,天元九州各種上古仙人的洞府遺蹟,紛紛現世,漸漸揭開上古一戰的面紗。
“那泰兒是不是可以……”陳姬輕聲道。
金陽道人點了點頭,道:“落日泉水,甚至可以讓天資普通的人,獲得類似至陽道體的修煉效果,造化之玄奇,連掌教都歎為觀止,看在為夫的面子上,泰兒是有資格進入修煉的。”
陳姬遲疑道:“那昭陽公主一事,會不會引得掌教……”
“掌教師兄不會這般小氣。”金陽道人搖了搖頭,道:“先不說這個,距離徹底出世還有一年多的時間,我們還是先把瀟兒和昭陽公主救回來再說其他。”
陳姬點了點頭。
說來,這位美婦也為自家這個兒子操碎了心。
原本範泰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凡人資質,這麼多年,生生靠著堆資源,嗑靈藥,成就著元罡巔峰道行。
就在昊陽宗內的“一家三口”,商議著如何營救鄭韻兒和範瀟之時——
蘇照在彭紀的翊衛之下,再次行至陽平縣的洪河之堤上。
望著滂沱之暴雨,湍急之河流,來往之民夫,蘇照默然片刻,道:“去見見範公。”
步入一間蘆蓬,只見司空範延序,正在和幾個郡吏說著話,其中一個郡吏還在爭辯著。
蘇照皺了皺眉,昂首邁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