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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夏侯竹一路驚慌逃出郡守府,只覺眼前發黑、五內如焚,耳鳴、心悸之感如潮水一般襲來,哪怕是呼叫法力都難以紓解,猛然醒覺鼻翼之下一片溫熱,伸手一抹,掌心就是刺目的嫣紅。
“我只是稍稍出手阻了一下那人,情急之下,不過帶起一些法力,就覺一股霸道無匹的金色氣運洪流衝擊心神,周天動搖,金丹欲碎,再想運起法力,就覺仙脈凝滯,好一個法不加貴人!”
“哇!”夏侯竹再難支撐,只覺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吐出,點點金色光芒在血跡中閃爍,縱然是雨水的沖刷下,也是閃爍片刻,才緩緩散去。
“不,若是宗師武者,也能格殺這等王侯,只是因為我修有仙法,仙道受人道排斥,好比帝王將相不能修法煉氣……可那貴人為何能修法?這……不公平!”夏侯竹英秀的眉微微蹙起,臉色蒼白如紙,心頭生出一股憤憤之意。
“不管如何,範泰那裡是不能回去了,這傷勢需要調理,否則道基有創,影響道業……”
夏侯竹此刻對於範泰的魯莽也十分不滿,連蘇國君侯身旁有金丹真人護衛都沒有摸清,就敢妄自行動!
夏侯竹化作一道青光,拖著傷勢的身體,消失在雨幕中。
周宅
夜幕低垂,書房之中,燈火通明,人影憧憧。
周光濟以及周氏一族年輕子弟也在,有些周氏一族子弟甚至披甲執銳。
隨著時間流逝,範泰和其妹範瀟,以及兩個昊陽宗的年輕弟子都是面色焦慮地等候著,不時抬頭看著外間漆黑的天色。
“周老,和蔣家的人說好了嗎?”範泰似乎為了紓解這種壓抑的氣氛,問道。
“兩家共一千三百披甲的青壯家丁,只要郡守衙門傳來訊息,就可共舉起事!”周光濟臉色也不太好,隨著時間流逝,他隱隱覺得不妙起來。
“才一千三百人,未免有些少了吧。”範泰皺眉道。
周光濟道:“範公子有所不知,私藏甲冑,這是謀叛大罪,老朽以前家中藏著八百副,已經不知冒了多少風險,這還是為了預防塌天大禍的!”
一旁的周光濟之子周懷文也接話道:“範公子不必擔心,等到攻佔郡守府後,開啟府庫,我周家和蔣家,可拉起一支兩萬人的隊伍,到時據城自守,堅持到龐大司馬前來,不成問題。”
範泰點了點頭,贊同道:“我猜那小兒遇刺之後,恐怕這蘇國多半是要不戰而降的。”
幾人說著,氣氛倒也不似剛才那般焦灼。
然而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人吼馬嘶之聲,滂沱大雨的噼裡啪啦聲都掩蓋不住,書房之中的眾人,無不面面相覷。
周光濟正要吩咐不遠處披甲而立的二兒子周縉武,到外面察看情形。
“不好了,家主!”
就在這時,一道慌亂的年輕身影,闖入書房,臉上驚恐之色在燈火映照下,令人心悸。
“什麼事情,這般驚慌失措!”周光濟一旁的二子,呵斥道。
“官軍!”那管事模樣的青年男子,急聲道:“官軍,數不清的官軍,圍了莊園!”
周光濟只覺氣血上湧,眼前就是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