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蘇國君臣於碭郡郡尉衙門,一籌莫展地商議如何應對鄭國北侵之時——
穎陰郡,郡守衙門,天穹烏雲密佈,雷鳴電閃,伴隨著亮光閃爍,就有暴雨傾盆而下,落在郡守衙門的青瓦之上,發出噼裡啪啦之聲,雨水沿著屋簷,嘩嘩流淌。
廊柱之下,外披黑甲,內穿黃衣的鄭國衛士,捉著寶刀,凜然而立。
視線繞過漆有蒼松迎日圖的的高大照壁,一路至於儀門,郡守衙堂之中,燈火通明,人頭攢動。
此刻,積水橫流的青石板路上,響起踏水之聲,八個身披蓑衣,頭戴斗笠勁裝武士,拱衛著二人向郡守官衙而去。
一柄繡有山石翠竹圖的青色大傘,擠開重重雨幕,撐起一方風雨不透的小小天地。
杏黃色的傘柄之下,是一隻纖細潔白的柔荑。
著青色勁裝,眉眼清冷的女子,手執青傘,揹負劍匣,落後麵皮白淨,氣質儒雅的青年半步,來到了穎陰郡守衙官署之外。
甲葉相撞之聲響起,道:“郡衙重地,閒人止步!”
“一群沒眼力見的狗東西,本公子都不認得了嗎?”範泰冷叱道。
他急著去見佳人,這幫郡守府的丘八,還敢攔他!
“原來是範公子,司馬大人正在和諸位大人議事,容小的通稟一聲……哎。”那軍士還未說完,就是哎呦一聲,嘴唇已腫起半尺高,
“龐伯伯和楊叔,哪個我不認識?需你這狗東西通稟?”範泰冷聲說著,收起了掌中的摺扇,那摺扇金玉之骨瑩瑩靈光寸寸流溢,顯然不是凡品。
說著,看了一眼垂眸不敢而視的郡兵,當先向郡守官衙而去。
夏侯竹收起青色大傘,暗暗搖頭,顯然對這二世祖的跋扈行為,並不怎麼看得慣。
此刻,郡守衙堂之上,鄭國大司馬龐灌,披著山文甲,頭頂紅翎金盔,大馬金刀地坐於條案之後,身後懸掛著一幅山河輿圖,案角之上橫放著一柄寬大、古拙的寶劍,鯊魚劍鞘上鑲嵌有明珠寶玉,正是鄭君親賜撼山級神兵——開荒劍。
龐灌此人為兵家門徒,年歲不過四十出頭,可謂年富力強,長著一張國字臉,方面闊口,頜下蓄著短鬚,臥蠶眉下,一雙黑白分明的虎目粲然。
一雙堅定、沉毅的目光一一逡巡過下方恭謹而立的眾人。
有包括穎陰郡在內的五郡郡尉,以及隨軍掌書記,禁軍將校,人不多,只有十來人,另外一旁的一張漆木小几旁,還有幾個女子坐著,按說這等莊肅的議事場合,不該有著女子身影出沒才是。
但其中卻有一人,身份尊崇,正是鄭國之君的小女兒,掌上明珠——昭陽公主鄭韻兒。
至於其他女子,有一人則是範泰之妹,範瀟,其他則是昊陽宗的青年男女,修為有高有低,不過都沒有金丹境界。
一行眾人,則隱隱以鄭韻兒為首。
鄭韻兒年不過十八九歲,著一身淡藍色長裙,白皙修長如天鵝的秀頸之上,掛著一條水藍色的水晶項鍊,額頭上繫著頭帶,一顆淚滴狀的藍色寶石,燦如星斗,珠光寶氣映襯之下,一張清麗、嬌小的臉蛋兒,原就滑若凝脂的肌膚,愈添三分白皙。
瑤鼻之下的櫻唇,除卻塗著玫紅色胭脂外,還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笑意,聽著一旁的穎陰郡守楊敢小聲說著話,不時微微點頭。
一旁的範泰之妹——範瀟梳著飛仙髻,一身藕荷色長裙,玉容姝麗,手中把玩著一柄玉簫法器,在掌中轉著圈兒,不時抬眸看向儀門外,似在等候著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