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傷還想從此人口中得到緊要訊息,硬生生扭轉大劍去勢,嗵地砸到泥土裡。
那怪物絲毫沒有理會身邊的發生的事情,自顧自的歡喜大叫:“我出來啦!哇啊啊啊啊!我終於脫困了!”
他舉著雙臂大笑,笑著笑著又哭了起來:“嗚嗚嗚,惡毒的玄鳥,把我折磨的好苦。它很快就會回來的,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寧死不能再被它困住!我要抓緊時間自殺!”
“心臟在這裡,應該能死成。”
怪物嘴裡說著,從身上拔出幾根箭矢並在一起,稍一比劃,對準自己胸口就要刺下。
“喂,你還不能死!”
聶傷在旁邊喝了一聲,一腳踢散它手裡的箭矢,用大劍頂著它的後背,將它牢牢鎮壓在地上。
“哇呀呀,快讓我去死,不然玄鳥就回來了了,它會折磨我的靈魂的!”
怪物趴在地上崩潰的大叫,拼命掙扎,見掙脫不得,一下癱軟了,絕望哭了起來:“我為什麼會把自己的靈魂獻祭給玄鳥?我太愚蠢了!好悔啊!嗚嗚。”
“國師,是你嗎?”
聶傷待它安靜了下來,開口問道。
“是我。”
那怪物停下哭泣,抬頭看著聶傷,語氣誠懇的說道:“聶侯,我要感謝你。”
“哦?這是為何?”
聶傷不解道。
怪物搖頭嘆道:“你不知道,靈魂被玄鳥吞噬何等可怕。”
“玄鳥的靈魂世界無比暴戾、殘忍、汙濁,被它吞噬的靈魂,如同嬰孩墜入大鑊之中,被滾水烹煮,那種痛苦外人無法想象。更可怕的是,自始至終,你的靈魂都是清醒的,卻永遠無法擺脫,只能在其中經受無窮無盡的煎熬!”
“呼!”
他長長的撥出一口氣,釋然道:“你方才不知用什麼手段讓玄鳥之魂陷入了迷惑之中,我得才以脫離酷刑。所以我要感謝你。”
“是這樣嗎?”
聶傷狐疑的看著他,擔心再被他騙了,一絲也不敢放鬆警惕,問道:“那微國國主之魂呢?”
“他乃凡人,可沒有本事從玄鳥靈魂世界裡逃出來。呵呵。”
怪物笑了一聲,抬頭說道:“聶侯若是不信我,看我的樣子就知道真假了。”
聶傷已經發現了,他頭上的角質在脫落,逐漸變成了一個人類的頭顱。面板已經不在了,血肉模糊,依稀可以看出國師的輪廓來。
“這具身體以我和猴怪的血肉為基礎和材料,由玄鳥之魂凝聚而成。現在沒了玄鳥之力的掌控,身體便開始崩解了。“
“我對聶侯的仇恨,與那種痛苦相比,不值一提。”
國師沒皮的臉面上肌肉抽動,說道:“我本來還以為自己能夠主導新身體,畢竟那只是只玄鳥幼體,沒想到那玄鳥的靈魂竟是如此強大惡毒,直接就吞噬了我的靈魂。”
“可笑我追求此物近十年,早知如此,我寧可做個早死的凡巫,也不想靠近此物。”
聶傷還是不放心,手下沒有鬆動,說道:“我還沒問過,你是何來歷?”
“我是來自魂棧的巫師,魂棧是什麼,你不要問,我不會告訴任何外人的。”
他也不抵抗,五體投地趴在地上,苦笑道:“我在微國這些年,就是為了謀奪玄鳥之力。”
……大約十年前,國師偶然聽說微候家族收藏著一件溶血樹枯根,正好他修習了一門血祭巫術,有可能利用到溶血樹之力,便上了心。
他仔細探問過之後,得知微國本來也供奉著一顆溶血樹,還有玄鳥居於其上。
後來不知發生了什麼,玄鳥和溶血樹都死了,只留下一截殘根。那殘根好像也已死去,無法再培植出新樹來,便常年拋在庫房裡無人問津。
國師又探到微國國主的難言之隱,便由此與之接觸,繼而引出溶血樹的話題來。
他對微國國主說,自己有一巫術,可以醫他頑疾,只是需要藉助溶血樹之力融合藥物。國主如果能求得王室之溶血樹一用,就能配出巫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