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營地原是一座夷人村寨,有低矮卻厚實的寨牆可以依憑,一千商軍戰兵防守此處綽綽有餘。
可妘訥為了吊住夷軍,故意示弱與敵。只以少量兵力放在牆頭,大部隊都藏在靠牆的房屋裡,快速輪換,一直保持懸而不倒的狀態。
那大首領卻以為村寨內只有少量輜重兵,又見攻擊效果明顯,敵營搖搖欲墜,更是加勁猛攻。臨時營地的爭奪戰打的異常‘激烈’!
夷軍主力被拖在棠城以北三十里外,而沮率領的兩千商軍主力繞了遠路,終於在當天下午時分抵達了棠城外的樹林裡,隨時準備殺出。
誰想城裡的內應一直沒有發出訊號,沮和尤渾擔心夷軍掉頭回城,急的眼睛都紅了,差點改變了主意想要夾擊攻營的夷軍。
好在妘訥十分給力,那大首領一直沒有回過神來。
夷軍打了半日,攻了好幾次,每次進攻都差那麼一點。大首領懊惱的直錘自己腦袋。
天很快就黑了,夷軍戰士又是趕路又是攻堅,非常疲憊。大首領只好收兵,打算好好休息一晚,明早一鼓作氣攻下敵營!
直到今天黎明時分,天色最黑暗的那一刻,商軍主力終於等到了內應的訊號!
一支火把在城頭畫了幾圈,沮興奮的一蹦子跳了起來,迅速帶領部隊摸黑往城下奔去。
馬上天就亮了,守城的夷人都放鬆了警惕,窩在城牆上睡覺,絲毫不知敵人到了城下。
商軍內應開啟城門,推動城門的刺耳聲音響起時,一些夷人才被驚醒。他們揉著眼睛,罵罵咧咧的伸頭往下一看,頓時都驚呆了,然後就聲嘶力竭的大叫起來。
城頭和城下的夷兵全被驚醒了,商軍也不再保持安靜,發一聲喊,對著周圍的夷人衝了上去,見人就砍。
留守夷人素質太差,又沒有心理準備,乍見商兵凶神惡煞的模樣,都嚇破了膽,扔下兵器跳下城牆就往南逃竄。
城內夷人也被城北的喊殺聲驚到,皆知大事不妙。他們這些日子已經做好了隨時逃跑的準備,所以大亂剛起,貴族們就大開三門,一窩蜂湧出城去了。全城夷人也跟著逃走,沒有一個願與棠城共存亡的。
商軍人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他們只是威嚇趕殺,並不阻攔夷人逃走,反而滿城救火,生怕燒燬了自己的戰利品。
待夷人逃出城後,商軍迅速關閉了城門,封鎖了整座城池。沮和尤渾竭力壓制士卒的搶掠慾望,強令眾軍士上牆防禦,只派紀律較好的萊兵進城救火。
棠城戰火燃起,正在三十里外野地裡睡覺的夷人大首領被人叫醒,爬出草棚子一看,被驚的心臟都快停止跳動了。
他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己又又又中計了,棠城也丟了。本想當場自殺了卻智力低下的一生,但又不敢放下肩頭的責任。於是便強打精神,帶隊往回疾奔,希望還能奪回棠城。
結果還沒有跑到城下,隊伍就已經散去大半。剩下的夷兵一看城頭站滿了商軍,渾身力氣像被抽走了一樣,都跪倒在地,失聲大哭,手裡武器都拿不住了。
大首領面無血色,右手哆嗦著拔出劍來放到脖子上,雙眼失神的望著自己親手葬送的棠城,手上猛地用力一拉。
這次沒人再阻止他了,就見鮮血噴濺,一條大漢摔落馬下,當場殞命!
都城丟了,首領死了,夷人的末日來臨了!
跪在城下的夷兵絕望欲死,很多人也跟著大首領一起自刎而死,沒死的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都像殭屍一樣茫然的四散而去。
建成三百年的夷人新都,西夷的根基所在,所有萊夷的榮耀之都,就這樣陷落了!
而在聶傷這邊,因為手中都是戰力平常的輜兵,所以一直不敢和沼澤夷軍作戰。只虛張聲勢吸引對方的注意力,以免這支軍隊返回支援棠城。
現在兩路聯軍皆大勝,並且都順利完成了任務,聶傷幾人此行,可謂圓滿了!
當然,聶傷不會對飛廉說自己一支是輜兵,只是說分了兩軍,不然的話,對方心裡肯定會非常不舒服。
“……”
飛廉聽完之後,久久沒有說話,神色十分複雜。
半晌之後,他才一臉敬服之色,對聶傷躬身道:“聶侯智謀非人也,廉駕車也趕不上。”
“不是我的計策,傷怎敢當霍伯讚賞。”
聶傷擺手推讓道:“是尤左侍想出來的,我有統軍之能,但要論智謀,遠不如尤左侍。”
“尤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