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收到了回信,聶傷道:“白石山穩如磐石!”
“雲山軍當前之任務有二,一為牽制當面兩千箕軍,勿使其趕赴白石山戰場。二為儲存實力,確保大勝後能追擊敵軍。”
革叔聽完使者詳細講述了戰況之後,總算放下了心,安心指揮部隊輪流下山襲擾,和諸師糾纏不休。
……
聶傷雖然說的輕鬆,其實白石山這邊的戰鬥打的異常慘烈。
箕軍的攻勢很瘋狂,不計代價的發起了一次又一次的進攻。鬥耆軍遭受了巨大傷亡,甚至連他本人也親自持矛上陣了。
要不是他這個國主在前線浴血奮戰,極大的激發了士氣,恐怕白石山早就被攻破了。
也多虧聶傷一直很重視工事建造,使白石山防線要比雲山堅固的多,設計也更合理。一千守軍在傷亡了一大半後,還是堅持了下來。
紅日西沉,箕軍收兵回營。
經過兩天殘酷的戰鬥,他們又損失了近千人,白石山還是沒有打下來。
箕候心中鬱火煎熬,徹夜難眠。鬥耆軍戰力強勁遠超想象,他對這次戰爭的信心已經動搖了。
事實上,白石山上計程車兵素質的確高於雲山。
其中的核心戰力是一百脫產戍衛軍。
這些人是職業軍人,不用生產,每天的任務就是訓練,戰鬥力強的不像話,個個都是精英怪級別的存在。
聶傷把他們分成了十組,分配到各支百人隊中,輪流守衛各處工事。正是因為有這些戍衛軍士兵為支柱,鬥耆軍才爆發出強大的意志力,死戰不退。
此外還有三十名主要以鬥奴組成的近衛,都是技擊高手,小規模混戰接近無敵。
在局勢最危急的時刻,聶傷帶著近衛們東衝西撞,不斷在各處救急。所到之處,箕軍如雪遇滾水一樣,全都被消滅或者趕下山去。兩天仗打下來,也只傷亡了七八個而已。
相比箕候,聶傷心情反而好多了,敵軍退走後,拎著長矛在陣地上巡視,邊走邊和路過計程車兵大聲談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他的確很鎮定,因為援兵快要到了。
昨天剛和箕軍一接戰,他就意識到自己有些輕敵了。
箕軍的戰力比想象中的要強的多,很擅長山地作戰,特別是其中的諸人,非常悍勇。白石山陣地就算把全部輜兵都用上,恐怕也頂不了多久。
於是他急命國中再調人來。
坐鎮國內的鄖丁叫苦不迭,言道國內人手幾乎抽空了,各家只有婦孺看家,奴隸們蠢蠢欲動。要不是守井族人幫著威嚇,奴隸們早就造反了。
如果再抽人手過去,國內就徹底無人了,奴隸絕對會造反。畢竟守井族人再嚇人也只能守夜,白天無法現身。
聶傷得到回報,和屬臣商議了一下,再次傳令過去,命鄖丁向奴隸宣佈:凡往前線參戰之奴,戰後一律赦為平民,有功者賞軍職、封地。又對國民道,各家損失之奴隸,由戰後戰利補償。
鄖丁收到命令後,立刻在全境召集奴隸入伍。大小領主們現在都很虛弱,家裡不敢留太多強壯奴隸,非常配合官府的徵兵工作。不甘命運的奴隸得到訊息,放棄了造反的想法,踴躍應徵。
官府在一日之內就徵集了五百多個奴隸,正由苦庚率領東、北關卡的百名士兵押著,往白石山火速趕來,最晚明天下午就能到達。
在陣地上轉了一圈,聶傷回到高處的中軍駐地,一屁``股坐到石頭上,長長的呼了口氣。
“滿行長,我剛看到南山北山也遭到攻擊了,木角他們怎麼樣了?有沒有回信?”
他把長矛交給近衛,一邊摘頭盔一邊問身邊的行長滿。
行是商軍的基本單位,有小行、大行之分。
小行以一輛戰車和一百到一百五十名徒卒組成,軍官稱為行長。大行由三到五個小行組成,大概是千夫長。
滿以前就是大行長,在鬥耆軍中是為數不多的幾位高階軍官之一。幾次參戰立功之後,聶傷也想提升他的職位,可惜鬥耆軍編制太小,上面就是司戎了,只能讓他繼續做行長。
不過聶傷很尊重老成穩重的滿行長,非常重視他的意見。滿在軍中的地位,也僅次於革叔,不論影響力還是實權,都是軍方的二號人物。此番白石山之戰,其實也都是滿在指揮。
滿正和幾個輜兵軍官商議傷員運送之事,聽到聶傷問起,回道:“木角和灰兔已經派人來報過了,他們擊敗了攻山的箕軍,斬首三十。”
“好。”
聶傷點點頭,抱著頭盔,看向陣地兩邊的高山。
主陣地左右的大山,山高林密,大軍不能通行,但也有數條小路可以繞到陣地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