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等了半個月,彭國的援兵才姍姍來遲,鬥耆候有些氣惱,但也得裝出笑臉熱烈歡迎。
這次彭國派出了三百徒卒,卻只有一輛指揮用的戎車。
蓋因上次比鬥損失的四輛戰車皆是那貴人自己的財產,彭候又怒其丟了彭國的臉,不給他派戰車,貴人湊不出戰車,只能帶著徒卒來援。
所幸進討野人是山地戰,戰車用處不大,完全用徒卒就可以了。
不過彭國的隊伍卻異常龐大,隨他們而來的還有好五個國家的隊伍,每家都有近百號人,有戰車、廂車、輜車,有貴人、士兵還有奴隸,五家人都是來和鬥耆國比斗的。
原來那彭國貴人在鬥耆國丟了臉,回國後便緊急聯絡周邊國度,說了鬥耆國鬥奴之事,然後挑撥幾國貴人和鬥耆國比鬥。
貴族們多的是無事生非之徒,聽說還有這種樂子,紛紛響應,都在國中搜羅能戰奴隸,跟著彭國隊伍同行,一起來挑戰鬥耆國鬥奴。彭國援軍因為要和他們匯合,繞了遠路,所以才來晚了。
六國貴人齊聚鬥耆國,逼著鬥耆候要比上一場,說是出征前以武鬥相娛武神,也是一樁吉事。當然,彩頭是少不了的,各家都帶了好幾車的財物和眾多奴隸。
鬥耆候見肥肉主動送上門來,自是暗喜不已。
他對嫡長子的鬥奴還是有信心的。上次迎戰戰車,讓久經戰陣的他見識了那夥鬥奴的實力,精銳的披甲徒卒怕都不是他們對手,他國的奴隸,更不在話下。
可是當他聽到眾貴人說要六國打他一國時,又有些猶豫了,趕緊招嫡長子來問訊。
小候和世子秧聽到又要比斗的訊息後,不禁狂喜,若是贏下這一場,小候的地位基本上就穩了!
二人聽了父候的講述後,也沒敢直接答應,先跑到各國營地檢視了一圈,見他們的鬥奴都很一般,才放下心來,向自家爹保證能贏。
鬥耆候便信心十足,同意了六國的要求,不過又加了一條,若是鬥耆國贏了,各國貴人必須帶著隨行士兵助他征剿野人。其他五國的護衛士兵加起來有兩百之數,也是不小的一支軍事力量。
五家稍作商議,便同意了。
商人貴族都是軍事貴族,帶兵打仗乃家常便飯,更何況和野人作戰很輕鬆,還有俘虜可抓,可謂舉手之勞,自然允了。
於是,又一場名義為出征武神祭的比鬥開始了。
……
祭祀已經到了尾聲,巫師們結束了吟唱舞蹈,離開了沙場,武士搬走了處死的奴隸屍體,一群僕役急忙過來清理地面。
沙場清理乾淨了,之前和任國比鬥中擔任裁判的那位落魄貴族再次被邀請來主持比鬥。
更值得一提的是,任國世子椎聽到訊息,也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身邊只帶了三個鬥奴,也加入了六國一方,只為報上次的一敗之仇。還指名道姓要再次挑戰聶傷。
聶傷在人群外面冷眼看著,這次看臺上不再全是鬥耆國人了,而是分了兩邊,一邊是鬥耆國國人,另外一邊坐滿了七國之人。
鬥耆國人已經熟悉了比鬥之事,還沒開始就已經亢奮的不行,都朝著對面大聲挑釁,圈外還有很多人因為被搶走了位子而對七國人破口大罵。
七國觀眾明顯不太適應這種場合,剛開始時還有些拘謹的東張西望,待到後來,也被鬥耆國人的情緒傳染,都激動的和對面之人對罵,場內氣氛異常熱烈。
貴人們坐在貴賓臺上,誰也不不甘人後,都要坐第一排,於是只能緊緊擠在一起。鬥耆候在兩個胖子的擠壓下,不舒服的轉著肩膀,目視臺下的小候,示意他趕緊開始。
“比鬥次序已經談妥了,兩場獨鬥,兩場雙鬥,一場四人鬥,一場十人鬥,皆披甲。”
世子秧站在聶傷身邊,對一眾鬥奴解說著,最後又轉過頭,對聶傷道:“還有兩場徒手搏鬥,其中一場雌鬥,剩下那場是任國那邊專門針對你來的。”
聶傷神情淡漠的點點頭道:“你昨晚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我已經安排好了,你和小候放心就是了。”
世子秧看著他,沒再多說話,一招手,幾個士兵押著兩輛輜車走了過來,負責後勤的牛蚤帶著僕役掀開車篷,開始發放武器盔甲。
聶傷來回巡視著,指揮不上場的鬥奴幫助上場鬥奴拎劍提盾、穿戴盔甲。
老斗奴們個個神態輕鬆,一邊穿甲一邊談笑著。有幸上場的野人新奴則面色猙獰,既興奮又恐懼,他們才訓練了不到十天,戰力堪憂。除了木角大王,其他的待會怕是要當炮灰。
另外三個比野人新奴早來三天的傢伙,刺虎的、斬蛟的、殺鬼的倒是鎮定的多。他們之前能有如此戰績和名聲,本身就是天賦異稟之人,身體和精神都十分強大,只不過技術粗糙了些而已。
經過十幾天的訓練,他們的武技已經達到了老斗奴的平均水平,也被派上了場。
三人使用的都是偏門武器,刺虎的用的是粗重三股叉,斬蛟的是細長兩股叉,外加三柄投擲用的小叉,殺鬼的手裡則是這個時代很少見的單刃大刀,都是小候專門為他們製作的。
“虎,蛟,鬼。待會上場,一定要記住和同袍配合好,聽從命令,不得擅自行動。”
親自指揮十人戰的大將專門過來安頓三個新人,這三人雖然勇猛,但是戰陣配合並不嫻熟,因為無足夠的老斗奴可用,只能讓他們上場了。
“是。”三人都謹然回覆。
他們雖然是刺頭,在劍舍裡經常鬧事,但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耍性子,否則不是命喪沙場,就是被自己人先幹掉。
“不要慌,穩住陣型就行。”
聶傷也叮囑三人一句,來到輜車旁,問牛蚤道:“盔甲怎麼樣?上次損傷的修復的如何?夠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