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竹筒晃悠悠的漂在水面上,水下黑沉沉的,忽然伸出一隻只灰白色的利爪大手,一下就把竹筒抓進水裡。不一會,大手再次出現,手腕一抖,把竹筒又拋了上來。
聶傷接住竹筒,發現裡面已經裝滿了水,而且木塞也塞緊了,便知水下的傢伙也是智慧生物。
他把兩個竹筒放到樹下,安頓白毛道:“你在樹下挖個坑,等我走後,把這些都埋起來,不要讓任何人看到。”
說完就將白毛的鏈子鬆了一截,又把一邊的蒿草堆整體移動到白毛的活動範圍之內,再把草堆抓亂,做出白毛自己取草搭棚子的假象。
最後檢查了一遍,才拿起一把蒿草,把自己留下的痕跡都細細清除了。
“巫師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絕對不會注意草堆原來所在的位置,而且人人皆畏褻妖,也不會想到有人敢靠近並幫助褻妖。只要沒人看到那對竹筒就行,後天一早我就取回來。”
快速幹完這些,扭頭看白毛時,她已經用自己尖利的手爪挖好了一個坑,把魚和竹筒也放了進去,上面也蓋了一層蒿草,正往上鋪土。
“她的智商好像比普通人還高。”聶傷不敢再耽誤,拍拍手,提著籃子匆匆走了。
……
今日繼續修路。
這兩天天氣晴朗,找不到怠工藉口,北邑壁那裡的形勢也越來越緊。上面催迫的緊,隸臣也毫不留情的驅眾勞作,想偷懶越來越不容易。
新土鋪墊的路邊,聶傷手裡提著土筐,心裡惦記著圉棚裡的那條魚,眼睛觀察著四周的監工,心不在焉的磨洋工。
這條路越來越繁忙,不時有人馬車輛往返駛過,將他們還未完工的路面重新破壞,眾人無奈,隸臣也只能乾瞪眼,不得不再修一遍。
“吱鈕,吱鈕。”
又有兩輛牛車慢騰騰的駛了過去,車上裝滿了沉重的軍械,把剛補好的路面再次碾壓出一道深壕。
賤奴們都站在路邊麻木的看著,隸臣臉色陰沉,煩惱的拍著額頭,揮揮手,讓賤奴再填。
牛車剛走不遠,前方林邊又轉出一隊徒卒來,打著小旗,扛著戈矛,踩的路上塵土飛揚,鬧哄哄的走了過來。
賤奴們見狀,立刻又停下手中活計退到一邊等著,儘管那隊徒卒距離他們還有百餘步遠。
“該死的行人!奸猾的賤奴!”
隸臣被來往之人攪的心煩意亂,又見賤奴偷懶,恨得牙癢癢,手裡鞭子正要往路邊呆立的奴隸身上打去,就聽前面有人高呼:“仲柏!”
“嗯?”隸臣放下鞭子,手遮眉上,舉目望去,看到前方隊伍最前面有個身材粗壯的徒卒在朝他招手,原來是戍守採木場的戍長蒼。
“蒼兄,你怎麼到這來了?”雙方走近了,隸臣迎過去問那蒼。
蒼親熱的拍了下隸臣的肩膀,粗聲說道:“北邑壁那裡野人壓境,缺能戰之人,昨天我就被司戎急調過去了。林場那裡左右無事,換了些壯男值守就行。”
“那兄長為何又要返回呢?”
“哈哈哈。”蒼大笑一聲,指著自己的隊伍道:“我是來給你送人的。”
在場眾人一看,原來十幾個徒卒之中還混著七八個被縛的灰頭土臉之人,看他們那副‘狂野不羈’的扮相,是野人無疑。
“哦,這是剛俘的野人嗎?北邑壁那裡又打勝仗了?”隸臣總算露出了笑臉,走過去檢視著野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