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想想在這封建朝代,一代開國之君希望朱氏朝代萬年相傳,那他對自己的這位皇位候選人又是寄予了多麼高的期望,這種期望可能是常人所無法想象的,而這種期望也實際上造成了太子的不可言說的痛苦,而這種痛苦實際使他相對短暫的一生都是生活在各種理念的矛盾衝突之中,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也無時無刻不處於其父朱元璋的陰影籠罩之下。
身為幾無可能遠離理政漩渦的太子,他生活應不會風平浪靜、一帆風順。
父子倆出身不同,所受教育不同,生活境遇不同,思想作風和處事方式自然也就不同。
太祖主張以猛治國,運用法庭監獄特務和死刑鎮懾官民,使人知懼而莫測其端。
而太子朱標卻生性忠厚,又長期接受儒家教育,所以往往講仁政、講慈愛,認為殺人愈少愈好;
太祖要用全力消滅內部的敵對力量,鞏固皇家統治,太子卻要照顧將相功臣過去的汗馬功勞,照顧親戚情誼,兄弟友愛,向父親說情爭執。
一個嚴酷,一個寬大一個從現實政治出發,一個從私人情感出發一個欲樹立絕對的權威,一個卻總有自己的原則而不肯屈服。
如此這般,父子間的分歧日漸擴大,衝突不斷升級,也就難以避免了。
這類的矛盾和衝突若出現尋常人家的父子間,也就罷了,但發生在皇太子和性情暴戾的皇帝身上,這給太子造成心理壓力之大也就可想而知了。
在這樣情境中,朱標不僅難以意氣風發,躊躇滿志,相反不得不在漫長而沒有期限的儲君之位上等待、緊張、鬱悶甚至驚恐之中苦忍度日。
他中年而逝,不會僅僅是因為其父親的一次怒斥,他們父子間日趨嚴重的矛盾衝突,早已在逐步地消耗著他的心力,終致因一次似乎偶然的事件而一病不起。
就象那二十一世紀因高考不利就縱身而下的孩子,死對朱標來說可能就是一種解脫,沒有了虎父的逼迫,沒有了違已的意願,沒有了殘忍的殺戮,更沒有了他身為一個太子無法對旁人言道的萬事身不由已的哀傷和無奈,可能他心底曾多次想到過以死來解脫,可實際上或許他死都不敢死,而因病而死或許是一種他心底的渴望和期盼?偶爾一深想,我自己也為自己的惘想而恐懼。
太子朱標死後,太祖悲慟不已,數日無法進膳,這種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無限的憂傷令他的鬚髮一夜之間變為雪白,他親自為他這位一生仁孝、舉朝擁戴的太子舉行了極隆重的葬禮,賜諡號懿文。
四個月後,太子朱標的次子允炆長子雄英此時已逝被正式立為皇太孫。
(得知皇太子去世,西平侯沐英哭得嘔血,至此感染疾病,死於
滇地,時年四十八歲。當初,高皇后去世,沐英哭得吐血。
西平侯沐英逝後,雲南軍民在里巷間相聚號哭,遠處夷族也都為之流涕。沐英歸葬京城,追封為黔寧王,諡號昭靖,配享太廟。)
朝庭局勢自此之後更是陰鷙無以言表,皇太孫在明太祖朱元璋心中更是文弱,這個皇太孫更需要得到他這一代蓋世神君的庇護,於是更大的殺戮風雨襲來,每每從燕王退朝歸來一臉的陰霾即可看出,一回到府中,全府上下都小心翼翼,不敢說話。
朝中人人自危,甚至有晨起錦衣赴朝,不知傍晚能否全屍歸土的戰戰兢兢和恐慌。
朝堂上最後更是傳出,潁國公傅友德將軍手提兩個親子項上人頭赴宴並拔劍自殺在朝堂之上的驚人之舉,他臨死前對明太祖朱元璋冷言到你不就是想要我們父子的人頭嗎,給你便是!
可這句話令高堂之上的明太祖朱元璋非常難堪,憤恨難平,最後竟然下令將這位他曾親自撰書的《平西蜀文》中盛讚功勳第一的大將軍一夜抄家流放邊遠,並與其“黨羽”數百人一起誅殺。
明朝七子之一的王世貞曾說過“其(指傅友德)遇真主,虎變龍從,刃不虛下,策不虛畫。”
回想雲南定邊之戰,戰爭的前夜他是那樣的睿智而從容,紛飛箭銃中他是那樣的身先士卒,英勇無敵,出生入死,所向披靡。
可憐一代傑出的將領最後落到這樣的田地,朱棣臉上更是陰鬱,我驚聞,不禁心中唏噓。
明太祖朱元璋希望在自己死前能為尚且贏弱的皇太孫斬荊除棘,削肉拔刺,將一切有可能威脅到他的皇孫的帝位統治的人全部砍殺,只留下幾十個皇叔為他防守邊疆,而且若有皇叔威脅到皇孫的帝位那是不是也要斬無赦的?
不久,明太祖的二皇子秦王和三皇子晉王相繼因病而死。
秦王死後,朱元璋很是悲慟,但他連頒諡詔書都沒忘了訓斥兒子“不良於德”,賜秦王“愍”為諡號。
並下旨命秦王嫡王妃殉葬,沒相到那個絕世佳顏的秦王嫡妃終於以這樣的形式結束了她的一生,她的一生都貼著元朝名將“擴廊貼木兒妹妹”的這個標籤,不得寵卻要順從悽苦而悲憫的一生,儘管她是多麼不願意!
這就是封建社會,女性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終老從子的悲哀,她的一生都不得不依附著這個妹妹的代名詞而生存。
她也抗爭過,但一切都不是她能作主的,她的命運從來就是掌握在別人手中,她就如一個想一直飛走的風箏,命運的線總在別人手中,她的一生就只是清傲而實際上又是卑微的,受著風的嘲弄卻毫無反抗之力。
繼而朝中又爆發了歷史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