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後衝來的幾人臉上瞬間露出了驚恐之色,他們完全沒想到面前這個年輕人如此強悍,下手如此狠辣,一個照面,自己的同夥就倒下了。
其中一人迅速一使眼色,那幾人同時圍攻上來。
我緊張起來,沒想到朱棣不等他們合圍成功,移動身形,像是一陣靈動的風,瞬間幾人已被擊飛出去,幾個馬上的漢子見到自己同夥又瞬間被擊倒,震驚之色現在臉上,迅速提刀驅馬飛衝了過來,朱棣伸手揀起地上一把彎刀飛身迎面砍去,鋒利的刀刃在陽光下閃著霍霍光輝,刀光翻轉之間,兩匹馬突然揚蹄嘶叫,摔倒在地,火石電光瞬間,馬上之人身上數處劇痛,手中飛刀都已拿捏不住,明刀脫手而出,“鐺鐺”落地。
朱棣剛剛急轉落地,地上擊飛的幾大漢相當強悍,轉眼跳躍而起,又合圍衝上,眼中閃出血紅的光芒,如同惡狼嗜血的兇狠,朱棣迎面待上。
突然“噓”一聲尖利急促哨聲響起,我才看清不遠處風颳動的枯木灌叢裡竟還有一人於馬上遠遠觀望,一直未過來。
沒想到這一聲哨起,已包抄上來的數人迅速轉身,疾身拉起受傷的人急速奔向剩下幾匹馬,飛速揚鞕絕塵而去,晃眼間便沒入了草莽密青深處不知去向。
朱棣正欲追趕,不遠處,數匹熟悉的馬影飛馳趕來。
“燕王爺!燕王爺!”三保熟悉的聲音高喊過來,幾匹黑色俊朗的戰馬急速奔來。
“他們來的倒挺快。”朱棣一下收刀入鞘,望著飛奔而來的劉山他們,道,“哪兒都甩不掉他們。”
隨後又說了一句“邊線如此不定,看來只有軍隊城牆防守不行,各沿線地方還是要早建營團嚴巡自保。”
晚上回到府中,父親聽聞後,又急赴燕王行府商議應對之策。
原來,一入寒冬,蒙古人就會神出鬼沒在草原上和明軍打游擊戰。蒙軍遇小股明軍,則伺機偷襲,若遇明軍大隊則躲避逃竄。平日小股蒙軍人馬越到明軍身後,到邊境上騷擾,對大明高城大池一概不顧,而遇上村莊和小城則搶掠一空。致使邊境沿線,時時狼煙四起,邊民惶恐不安。
朱棣早已接到沿線軍報,與父親他們不得以商量對策,只得一邊分兵巡邊,一邊上書請皇上下旨,希望聖命邊塞之地建團練自保。
沒想到今日竟親身遇到,父親更是心急不安。
母親又是心疼的唸了半天的阿彌陀佛,急身又去佛堂唸經,言謝菩薩保佑。
窗外寒風簌簌,房內暖炕燒得暖意融融。
我獨自在房中明燭裡翻著一本《論語》,卻怎麼也看不進,眼前不時出現他持劍擋於我身前,雖自恃彷彿有些許散打功夫,但好象真正面對長刀明劍時,頭腦常常是
懵的。
而幸而他瞬間挺立而出,他的那種面對強掠者英勇無畏,那種蓋世的英武令我不禁一想起就思緒翻滾。
窗外的細疏的梅枝被吹得瑟瑟作響,彷彿夜空飄起雪粒來,打在黑色的房脊上清清晰晰的,我的心中竟是一種靜謐在流淌,我凝思一陣,忽地一口氣吹熄燈火,便睡了。
睡夢中他的身影又伴在我的眼前,我感覺到是那麼的安穩和踏實……
年關將近,燕王和父親更顯忙碌,他們自此不斷率兵沿線北巡。
父親見我在府中也無事,便總是喜歡帶上我。
我跟著他們在沒馬腿的雪地裡行走,寒風吹著我戴著的大昭君帽裘邊,大氅被吹得衣袂翻飛,冷風象刀子一樣颳著臉頰,時而我還和他們一樣飲雪含冰解渴,但這種古代徒馬行軍的體驗仍讓我由心感到歡悅,是我天生血液裡就有戰士的基因??還是因為能和父親大人一起重溫古代的父女溫情?自己也不知道,可能兩者皆而有之吧。
因為有了那次被襲的經歷,我也希望自己技藝上多多長進,所以只要有機會就跟著軍將們一起也發狠苦練。
有了在警校練就的打飛靶的基礎,現在不僅能拉滿弓,而且很快就能飛馬拉箭射中百米深林裡飛竄的野兔了。
我們沿著已建好的明長城北巡,還經常能遭遇小股流竄擾邊的胡駑,我偶爾也在箭術上展示一下身手。
父親有時看我苦練終有所成的樣子偶爾也嘆氣道“唉,玉兒,你若是個兒子就好了。”
眾人聞言都笑,劉山插道“候爺,玉姑娘可不能是個兒子,她要是個兒子,哪有我們建功立業的份呀。”
眾人都笑,實際上我很慚愧,只有他們才真正有那種金戈鐵馬,浴血沙場的豪氣,象我這種生在和平年代、長在平安歲月的溫室裡的花朵真的要馳騁疆場,可能遠沒有他們那般英勇,只是仍會一些花拳繡腿而已。
北方寒雪愈多,和父親他們巡防長城西部沿線時,。逢到更是漫天飛雪,立於長城一極其險駿的峰火臺上,爬著冰凌臺階而上,頂風冒雪遠遠眺望,只見攪天風雪,漫天迷失,望長城內外,只剩下無邊無際白茫茫一片。
可見遙遙遠處那逶延的黃河凍得如一條墨色的巨龍一路向東又折北而去,而身後卻是馬蹄聲碎,軍號聲咽,明青色軍旗插在凍結的烽火臺上在烈風裡狂卷,這真是雄關漫道真如鐵,獵旗漫卷西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