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將領頭人給氣暈了過去。
禾晏走到肖珏身邊,肖珏瞥了她一眼:“好了?”
“好了。”
他點點頭,站起身來,轉身往外走:“好了就走吧。”
領頭人捱了這麼一頓揍,暈了過去,人群裡不知是誰壯著膽子吼了一聲:“你、你們是誰啊?這麼張狂,不怕巡撫大人知道了找你們麻煩嗎?巡撫大人不會放過你們的!”
白袍少年聞言,轉過身來,袍角的銀蟒美麗邪氣,而他眼神微涼,頗諷刺的笑了一聲:“我就怕他不來。”
“記得來入雲樓找我,隨時恭候。”
說完這麼一句,他就不再理會那些人,兀自往前走,跟著那些侍衛走到了來的地方。禾晏一直跟在他身邊,到了馬匹邊,肖珏問她:“能不能上去?”
禾晏點頭,費力的爬了上去,剛坐穩,就感覺身後又有人,她驚了一驚,沒料到肖珏與她上了一匹馬,一時間心緒難平。
一是肖珏平日裡最愛潔,她此刻渾身都是泥巴,又髒又狼狽,偏偏他居然沒有嫌棄。二來是因著身份的關係,禾晏許久都沒人這般親密的接觸過了。
侍衛們一同往莊子外駕馬離去,肖珏的馬卻走得慢,大抵是念著她身上有傷,顛簸厲害了難免疼痛難忍,便特意照顧了一些。禾晏心中微暖,那些侍衛倒是沒有等他們,不知不覺,就剩他們兩人一騎落在後面。
禾晏見此刻沒人了,小聲問:“懷瑾兄,你怎麼來了?”
“順路。”
順路?這都不是一個方向,順的是哪門子路。她正想開口,聽得肖珏問:“倘若我不出現,你又如何?”
“……那我就供出你們。”禾晏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道:“你爹是光武將軍,童丘石也不敢造次。”
肖珏被她這句話氣的笑了:“你倒盤算的好。”
“我們本就是一條船上的人。”禾晏面不改色的道。
肖珏嗤了一聲,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禾晏抿著唇想,其實肖珏不來的話,她大概也不會供出他們,能多撐一刻就多撐一刻。只是倘若這樣說出來的話,豈不是顯得她很好欺負,要讓燕賀他們知道,她很兇的,對於這種拋棄朋友的事,也非常的憤怒和譴責。
不知過了多久,面前的路不再是原野,變得繁華熱鬧起來。他們來到了城內,那些侍衛大抵得了肖珏的招呼,已經自行離去了。肖珏找了一處客棧,與禾晏下馬,走進了客棧裡。
“等等,”禾晏抓住他的袖子,“懷瑾兄,我們不是去和南光兄他們會合嗎?這是要怎樣?住店?”
肖珏打量了她一眼,“你確定,要這個樣子去見燕南光他們?”
禾晏一愣,這才想起方才在莊戶上捱揍,且不說傷勢,衣裳都被汙的亂七八糟。她訥訥道:“原來如此,多謝懷瑾兄。”
肖珏叫了一間房,讓客棧的夥計去打熱水,禾晏又緊張起來,對他道:“懷瑾兄,我沐浴的時候,不喜有旁人在,你能不能迴避一下?”
肖珏匪夷所思的看著她:“我是你的僕人?”
禾晏:“啊?”
“未免想得太多。”他嘲道:“沐浴你可以自己來,上藥怎麼辦?”
“那些都是小傷,不礙事的。”禾晏道。
“你很奇怪,”他盯著禾晏的眼睛,上前一步,禾晏抬頭,有些緊張的回望他,只聽肖珏若有所思道:“你的侍衛對你,也冷淡的過分。”
此次來金陵,眾少年身邊都帶有府上安排的侍衛。這些少年們身份貴重,得家人看重,侍衛必然也是隨時擔心著。可這一路上,唯獨禾如非的侍衛們看起來格外冷淡,也不能說冷淡,只是不是很親近。譬如今夜,如果換做是林雙鶴的侍衛,得知林雙鶴受了傷,只怕早就四處叫大夫親自給林雙鶴上藥了。
可禾如非的侍衛,甚至都沒怎麼過問。
若要說禾如非在禾家多受冷待,可禾如非是禾元盛的嫡長子,不至於此。
禾晏的心提了起來,她沒料到肖珏竟會注意到這個。但這要如何解釋,她是女子的事情,禾家知道的人都不多。那些侍衛也是得了禾元盛的囑咐,不會過分靠近她。
但卻成了致命的漏洞。
禾晏竭力讓自己顯得平靜,“我性情冷硬,不喜與人過多接觸。是我讓他們不準靠近我的。”
這話哄小孩子,小孩子都不會信。
肖珏垂著眼睛看她,過了一會兒,點頭道:“好。”
他吩咐店家送乾淨的衣裳和傷藥進來,自己出去了,將屋子留給了禾晏。待肖珏走後,禾晏才鬆了口氣。
與肖珏打交道,總是讓人格外緊張。大抵是他本就敏銳,相貌又俊美的過分,就如他袍角繡著的泛著銀鱗的巨蟒,美麗而危險,淡然又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