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陶陶挑好了衣裳,就順勢在裡面換好了才出來。這一出來,原先粉雕玉琢的小公子,霎時間便成了嬌滴滴的小姑娘。她挑了一件櫻桃紅色的留仙裙,長髮紮了雙平髻,髮帶也是櫻桃紅色的,明眸皓齒,珊珊可愛。
禾晏看的眼前一亮。剎那間,那點花掉銀子的心疼,便在可愛的小姑娘面前不翼而飛了。
“真好看。”她衷心的稱讚道。
宋陶陶臉一紅,側過頭去,嘀咕道:“這裡的衣裳也實在太寒酸了,沒什麼好衣裳。我宋府裁縫做的衣裳,都比這好看得多!”
禾晏心道,這還叫寒酸?這已經花去她這半年來的積蓄了!
將原先的衣裳用包袱包好,宋陶陶走出成衣店,“我們再去別的地方逛逛吧。”
禾晏:“……好。”
小姑娘的美麗可愛,也是要花銀子的,尤其是這種富貴人家長養出來的小姑娘,禾晏只盼著涼州不要再有什麼吸引宋二小姐目光的東西了,她已經沒錢了。
老天似乎聽到了她的心聲,這一路上,宋陶陶沒有再有想買的東西。但逛起涼州城來,還是興致勃勃。禾晏一直盡心盡力的陪著她,未見半點厭煩,到最後,這個驕縱的小姑娘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問禾晏:“你陪我走了這麼久?會不會有些無聊?”
“不會。”禾晏笑道:“我正好也想逛一逛。”
宋陶陶看了她半晌,道:“你真是個好人。”
禾晏有些詫然她這麼說,小姑娘已經繼續往前走了。她想了想,搖頭笑了。
對宋陶陶,禾晏的心情除了對小姑娘的照顧,還有一種近乎於長輩般的寵溺。畢竟這姑娘差點就成了她的“未婚妻”。又是她當初不惜離家出走也要成全的人,從某種方面來說,也算改變了她的命運。在這之後的這些年,宋陶陶沒有捲入那些莫名其妙的事,好好地長大了。
禾晏覺得很慶幸,如果當初她沒有那麼做。也許後來宋陶陶也不至於和女子成親,但成親之人,就變成禾如非了。嫁進禾家真的就是一件好事嗎?這個家族沒有溫情只有利益,實在不適合宋陶陶這樣的小姑娘。
但是,禾晏看著小姑娘在前蹦蹦跳跳的背影,有些無奈。當初她離家,也算是“逃婚”,眼下程鯉素也逃婚,宋陶陶還是逃婚,這是跟逃婚槓上了不成?
她得跟程鯉素好好談談才行。
……
涼州城的孫府,闔府上下一片慘淡。
孫凌昨夜被送回孫家,孫祥福連夜遍請名醫來給孫凌治傷。雖都是些皮肉傷,卻也著實不輕,得要好好將養幾月。
孫少爺從小到大,何時吃過這麼大的虧。孫祥福也心情不好,今日一早,便循著錯處懲治了好幾個下人。
下人們更是不敢行錯一步,府裡靜悄悄的。孫凌躺在床上,孫夫人坐在床邊抹淚,一邊恨恨罵道:“你爹實在太過分了,不過是個武將而已,怎生將你打成這樣?我兒受苦了,這傷不知道要養到何時……”
孫祥福剛進來就聽到此話,怒道:“婦人之見!什麼叫‘不過是個武將而已’,你可知他連戶部尚書的嫡長子說殺就敢殺,戶部尚書都捅到皇上跟前去了,最後怎麼了?最後也只得自認倒黴!昨夜他要是殺了這個不孝子,你以為你能做什麼?什麼都不能做!”
孫夫人被罵的呆住了,半晌才慌里慌張的道:“他、他真有如此厲害?那咱們現在怎麼辦?是跟他賠禮道歉?”
“你出去吧。”孫祥福心裡煩悶,擺了擺手,“這些我自會安排。我過來,是問凌兒幾件事。”
孫夫人淚眼婆娑的走了,孫祥福走到孫凌身邊,看著孫凌蒼白的臉,又是心疼又是生氣,道:“你說你招惹誰不好,偏偏招惹那個閻王。”
“我……可沒有招惹他,是他那個外甥欺人太甚。”孫凌提到此處,便氣不打一處來,將昨夜發生之事原原本本的道來,末了還道:“我怎麼知道那個程鯉素會突然出手?”
“那個書童,到底是不是你看中的女子?”孫祥福問。
孫凌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還沒看清臉,姓肖的就到了。”
“若只是誤會一場還好,若真是此女,程鯉素既然保他,難免會對你有成見。”孫祥福嘆道,“是我不好,沒有將肖珏他們來城裡之事提前告知與你,否則也不至於鬧成如此局面。”
孫凌從來不關心政事,只知吃喝嫖賭,因此,孫祥福給肖珏下帖子一事,他也並不知道。
“爹,我們已經得罪了他們,他們不會之後給我們找麻煩吧。”孫凌有些惴惴。
他在涼州城裡無法無天慣了,不過是仗著有一個知縣老子。但昨夜孫祥福在肖珏面前涕泗橫流的模樣,讓孫凌明白,肖珏並不是孫家能惹得起的人物。
“別怕,”孫祥福道:“再過幾日,監察御史袁大人就要到了。袁大人是徐相的人,徐相和肖珏素來不和,或許,我們能在此做些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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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問題來了,究竟是晏晏給錦鯉帶了綠帽子,還是錦鯉給晏晏戴了綠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