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能放過這些賊人,忒張狂……如若傳揚出去,豈不讓他人笑我荊襄無人嗎?”
說句心裡話,陳就並不想勞神追殺。可他知道,這曹汲一家是黃射勢在必得的人。雖然到現在,他也不清楚黃射為什麼會對這一家人懷有深仇大恨。可端人家的飯碗,他就必須為人家效力。曹汲一家,似乎也沒什麼出奇之處。只聽說那曹朋得鹿門山龐德公看重,有意收為弟子。但又能怎樣?他鹿門山難不成還會為了這麼一個小小的曹朋,與江夏黃氏反目?
陳就表示,沒有任何壓力!
現在的情況是,黃射對曹家和鄧稷是必除之而後快。
陳就如果連這個都無法做到,以後別想在江夏立足了……所以,他親自帶隊前來,誓要將曹家誅殺。
“給我追,不殺掉這些賊子,難消我心頭之恨!”
陳就咬牙切齒,在大雨中,厲聲咆哮。天邊,傳來一陣悶雷聲,雨似乎越來越大,厚重的雲層中,醞釀著雷電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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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嶺下的道觀,又名老君觀。
它坐落在一處偏僻峪谷邊緣,地勢相對較高。站在道觀中,可以鳥瞰大路,視野非常清晰。
但道觀的香火併不好。
特別是在黃巾起義時,由於老君觀曾作為黃巾軍的一處落腳點,遭受了官軍的掃蕩。如今,道觀早已破敗,山牆倒塌,幾乎成了一座廢墟。不過,雖然破敗,遮風避雨還可以堪堪做到。
曹朋一家在老君觀裡,和鄧鉅業洪娘子匯合。
洪娘子拉著張氏和曹楠的手,忍不住好一陣子的哭訴。
“他嬸子,可苦了你!”
洪娘子和鄧鉅業,把老君觀的大雄寶殿打掃的很乾淨,還找來了厚厚的枯草,作為床榻。
有道是,三個女人一齣戲。
洪娘子、張氏和曹楠坐在一處,這話嘮子一開啟,可就再也收不住了。特別是張氏和曹楠,這些日子來擔驚受怕,精神已處於一個極限。別看她們表面上看去很堅強,可實際上,快承受不住了。特別是親眼目睹了一場聲勢雖不算浩大,但卻極為慘烈的殺戮之後,兩個女人的神經,都快要崩潰了。如今坐在乾爽的草垛子上,聽到熟悉的聲音,忍不住放聲大哭。
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
足足持續了半個時辰,才算是逐漸穩定下來。
鄧稷坐在曹楠身邊,緊緊的摟抱著妻子。曹楠哭罷,笑罷,竟倒在鄧稷的懷中,睡著了……
另一邊,曹朋取出金創藥和止血散,為曹汲療傷。
曹汲身上的傷勢,都是些皮外傷,並不是太嚴重。他自己也不在意,但卻不忍拒絕曹朋的這份孝心,老老實實的坐著,任由曹朋為他處置。
“老哥,你可真有福氣啊!”
典韋忍不住一聲感慨,讓曹汲心裡,陡然升騰起一股驕傲。
“阿福,這些日子以來,你們怎麼過的?叔孫的手臂……”
曹朋壓低聲音,把夕陽聚之後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曹汲。
他有些羞愧的說:“都是孩兒招惹來的禍事,若非我和黃家小姐走的近,家裡也不會遭此劫難。”
曹汲微微一蹙眉,許久後輕輕嘆了口氣道:“這也怪不得你。只是這麼一折騰,咱們現在可說是一窮二白,什麼都沒了。連帶著你鉅業叔和你洪嬸子一家三口,也要隨著咱們顛簸流離。朋兒,你可想過,咱以後該怎麼辦呢?還有你猛伯,到現在也沒訊息,不知怎生狀況。”
典韋旁邊聽了,大笑一聲。
“老哥,你這又有什麼好操心呢?你們隨我去許都,某家雖算不得什麼人物,卻也能保你們衣食無憂。再者說了,你一家都是有本事的人……叔孫遇事沉穩,小阿福也非池中之物。我家主公求賢若渴,曾私下裡與我說過許多次,只恨身邊無人可用。到時候某家願做那引薦之人,為老哥你一家,謀個前程。大富貴咱說不好,可總比呆在棘陽這小地方,強百倍。”
許都雖說比不得洛陽、長安那種老牌帝都歷史悠久,可畢竟是漢帝遷都之地,遠非棘陽可以相提並論。而且,黃巾之亂時,南陽郡也算是重災區,匪禍不絕。而許都所地處的豫州地區,由於當時陳國王劉寵的強力抵抗,使汝南地區的黃巾軍最終未能北上與波才等部匯合。
所以,豫州的重災區,也僅止於汝南和潁川郡南部。
許都相對而言,沒有被波及太深,所以還算是儲存完好。就這一點而言,許都比之屢遭戰亂的洛陽、長安,倒也差不了太多。
曹汲到現在,還沒有弄清楚典韋的真實身份。
聽他這麼一說,忍不住問道:“典兄弟,敢問你在許都,做什麼?”
他一個升斗小民,當然不可能知道典韋的名號。